很快,太皇太后頒下懿旨,坐實了這件事。
讓那些存心看蘭水靈笑話的人大跌眼鏡。都么想到她還能有這造化。做不成秦國的皇后,人家能做西辰的皇后!
這個消息,也把蘭水靈出丑的事沖淡了不少。
蘭大將軍府喜氣洋洋的準備辦喜事,長樂總管府里卻是陰云密布。
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兩塊神魂碎片。
槐公公緊著追荷花要那兩塊神魂碎片,荷花一日推過一日,就是不肯痛痛快快的拿出來。
她怕一旦真的將神魂碎片交到槐公公手里,她的好日子也就過到頭了。
不管芬嬤嬤給她喝了多少迷魂湯,吃了多少定心丸,她就是認死理。
槐公公一方面等得心急,另一方面他還懷疑是不是被荷花這小賤人騙了。一想到自己可能栽在個黃毛丫頭手里,槐公公就咬牙切齒。可他明著不敢對荷花怎樣,暗里卻是派人跟著她,凡是她到過的地方都查一遍,可這么久過去了,仍然一無所獲。
難不成,她能把神魂碎片埋到地里去?
安平候府。
侯夫人蘭水柔的傷勢大好了。果然如大夫所言,跛了條腿。一向自恃美貌的蘭水柔著實哭了幾天,奈何已經這樣了,哭鬧也無濟于事。
剛放下這件事,她就覺出身子越來越重。她覺得侯府請的大夫靠不住,只得央求娘家請個人來看看她。
可蘭無極忙著籌備蘭水靈的婚事,哪有心思管她死活。一來二去,也就耽擱下來了。
蘭水柔心里郁悶,派人去請秋老板過府一敘,請十次有十次都說秋老板上別家唱堂會去了,想見都見不著。
她這邊傷心難過,蘭水靈卻是順風順水的在一個月之內就完成了婚事。嫁給微生棄當上了西辰的太子妃。
上巳節那天,正趕上蘭水靈三朝回門。
太皇太后趁此機會,把各家女眷都召到宮里,一起熱鬧熱鬧。
這么一鬧,自然也少不了荷花這個新晉的長樂美人。
京都里的小姐太太們,是打心里看不起荷花先前的出位表演。礙著她義父槐公公的面子,都不敢在明面上顯露出來。
不但如此,見了面還把荷花夸的天上有地上無的,都快捧到了天上。
這不,忘憂皇城的御花園里,荷花在哪兒,哪兒就是最熱鬧的。
昭云跟呂纖致兩個撿了個僻靜角落,冷眼看著荷花在那兒應酬諸位太太小姐。
“想不到堂堂秦國,竟然會選出一個傷風敗俗的長樂美人來。”呂纖致有些憤憤不平。
昭云冷笑道,“這有什么奇怪呢?國風如此!”
“噓!妹妹小心隔墻有耳,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又是一樁大罪!”
“怎么?現在連說都說不得了?”
“就是說不得的。我聽爺爺說,太皇太后抓了好多藏在深山修行的僧侶,逼他們吃肉開葷睡女人。哎!”呂纖致邊說邊嘆息,這是個什么世道?
“真是豈有此理!”
“噓!妹妹小聲點。”呂纖致左右看看無人,這才放下心來。
“咱們等了這么久,太皇太后什么時候來?”
“且得等呢!太皇太后這個時辰應該在批閱奏章,走不開的!等到傍晚飲宴來坐坐就算了!”
昭云點點頭,太皇太后批閱奏章?那就沒皇帝什么事兒了!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就見荷花撇下那些溜須拍馬的,款款向她倆走來。
昭云有些納悶,荷花想來躲都不躲不及她,怎么這回送上門來了。
呂纖致見荷花到了跟前,撇撇嘴,十分不屑的橫了她一眼,百無聊賴的絞著帕子,裝作沒看見。她跟那些阿諛奉承的反應正相反,冷冷淡淡的讓荷花很是沒趣。
昭云也不理她,拽著呂纖致想要起身換個地方。
誰知,荷花卻著急了,“昭云姐姐,荷花有一事相商……”
“誰是你姐姐?想攀親戚滾遠點兒!”昭云橫眉立目,一想起慘死的菱角,就恨不得活吃了她。
荷花眼眶紅潤,楚楚可憐的樣子,跟上一次見她時大不相同。
昭云在心里畫了個問號的同時,也留了個心眼。荷花這種人最是信不得的。
面對昭云相當不客氣的態度,荷花像是只癩皮狗一樣,不單只怎么趕都不走,還順勢貼了上來,涎著臉,笑的臉上像是開了花似得,拿腔拿調的說道,“姐姐,你那兩樣緊要的東西,妹妹可都替姐姐好好保存的,就連義父想要,妹妹都沒給吶!”
神魂碎片?
昭云一聽更是火大,“滾蛋!少跟我這裝腔作勢!”
“喲,姐姐,瞧你,怎么沒說幾句就惱了呢!妹妹是真心向姐姐道歉來的。當初是妹妹不懂事,多手拿了姐姐的東西。”
昭云白了她一眼,拉著呂纖致的手站起身來,杏眸里都要噴出火來。
要不是荷花把神魂碎片偷了去,商無瑕哪至于纏綿病榻這么久?
呂纖致是大家閨秀,平時對誰都是溫聲軟語的。可她唯獨對荷花疾聲厲色,“你別在這兒裝可憐!我們可不吃這一套!”
“姐姐,別跟她廢后,咱們走!”昭云拖著呂纖致的手,跟荷花擦身而過之際,荷花用她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姐姐,若想要回神魂碎片。飲宴過后,還在此碰面!”
“哼,鬼才信你!”昭云唇齒間冷冷擠出幾個字來,邁步就走。可到底心里還是受了她的影響。
昭云拿不準荷花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是想害她還是真想把神魂碎片還給她?
想想又不太可能,她費勁巴拉的偷了去。用以換來榮華富貴的好生活,怎么可能再還她呢?
但是有了神魂碎片,商無瑕立馬就能醒轉過來。
昭云腦子里一直沒閑著,就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出神,迷迷糊糊挨到傍晚。
錦瑟宮。
磬鐘一響,人婦打扮的蘭水靈,像是個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子。弄得不倫不類的跟在太皇太后身后,神情一如以前的倨傲,早早兒的端起了西辰皇后的架子來。
眾貴婦見蘭水靈一掃先前霉氣,意氣風發的緊隨太皇太后步入錦瑟宮。都掩飾不住眼中的情緒,有艷羨,有輕視,有不屑的看著她。
蘭水靈蓮步輕移,對四面八方涌來的各種飽含深意的目光絲毫不以為意。不論別人怎樣看她,她都自動將其理解為嫉妒。
昭云睨著像只驕傲的公雞的蘭水靈,昂首闊步,進到錦瑟宮里。咂摸咂摸嘴,覺得蘭水靈真是個特別神奇,特別不要臉的人。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丟了丑之后,還能如此驕矜不知羞恥為何物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蘭水靈坐在太皇太后側首,一扭頭,看到了凌昭云,假惺惺的問道,“咦,怎么不見姐姐呢?”
她此問當真多余。就連她成親,也沒見蘭水柔到場,推說是身子不適。然而,京都的人都知道,蘭水柔是因為跛了只腳,不肯露面才真。
昭云正想的出神,根本沒聽見蘭水靈的問話。呂纖致趕緊用胳膊杵了杵她。就這么個小動作,看在蘭水靈眼里,就老大不愿意,“幾日沒見,凌小姐的耳朵不大靈光了是嗎?不若本太子妃命人替凌小姐診治診治?”
她意在顯擺顯擺自己現在的身份,特意加重的本太子妃三個字。
“多謝太子妃美意。不過,還是請太子妃先請人做幾身好衣裳吧!也不用太好,扯不爛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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