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歐陽明一直在上面擔心地盯著兩人入水的地方,這會兒看到鐘朗帶著云清和出水,而且她看起來很不正常。
“快,把我們拉上去!”鐘朗眸色寒冷如水,急怒的聲音幾乎是吼了出來的,她怎么就會昏了呢?就算喝水也喝不了幾口,怎么就能昏了呢?
“云清和,你敢給爺死,爺就斃了你!”鐘朗一邊將云清和往上岸上托,一面威脅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病。
歐陽明嘴角抽了抽,她入水頂多半分鐘,哪會那么容易死。但是把她的身體放到岸邊,看她雙眸死死閉起的樣子,倒是真的很讓人擔心。
鐘朗連滾帶爬地上了岸,一上岸就快速雙手交疊,給云清和按胸控水,很快她吐了兩口水出來。鐘二爺又連連地給她做人工呼吸。
可是,此時的云清和分明是有自主呼吸的。
“她怎么還不醒?”鐘二爺在做了幾次人工呼吸后,擔憂地看著云清和,“不行,我要送她去醫院!”
說著,高大的身影已經打橫抱起了云清和,向著停車場院的方向走去。
歐陽明只得跟著他,免得二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他看向鐘朗懷里的云清和,她小臉煞白,雙唇緊抿,光潔的額頭緊緊地皺著,像是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驀地,他想起她說自己不會游泳時的臉色,他眸光一動,似乎想起了什么。
鐘朗把云清和抱上車,嫌司機開車慢,一腳踹翻了司機,把云清和塞進歐陽明懷里,叮囑一句:“不許打她主意!”
然后自己開車一路駛向醫院。
歐陽嘴角抽搐著看著鐘朗把車速飚到二百以上,一路闖了N個紅燈,硬是把公路當成了賽車場。
幸好已是后半夜,路上很少有車輛行人。
“醫生!快救她!爺不許她死!”伴隨著急診室大門被一腳踢開,響起的還有鐘家二少暗啞沉悶的低吼聲。
一路上他一邊飚速一邊對云清和大吼小叫意圖把她喚醒,可是她沒有醒,他的嗓子卻啞了。
這家醫院是鐘氏旗下的,醫生和護士們自然認識這位二爺,于是他們戰戰兢兢地答就一定盡力。
云清和被推進急診室里,鐘朗卻在外面急得跳腳。
一個小時后,云清和被推出急診室時,鐘朗一下子撲到醫生面前問情況。
“云小姐此前身體和心理都受過嚴重的創傷,這次落水身體沒有什么大礙,昏迷大半的原因是心理的問題。”
醫生小心翼翼地跟鐘朗解釋。
“你這是什么意思?爺只想知道,她什么時候能醒!”在一個小時的折磨后,鐘朗幾乎失了理智,他轉眸望著被護士推出急診室,卻依舊昏睡著的云清和,他揪住醫生的衣領,“再羅嗦,爺把你也打成她那樣!”
醫生的身子顫了一下,覺得后背冷汗,頭皮發麻,可是出于醫生的專業素養,他還是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會不會醒,這個不好說。完全要看病人的意志了,像這種再一次心理受創,深度昏迷而醒不過來的案例也是有的。”
鐘朗的臉色徹底黑了,鳳眸里噴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冰刀。
這位醫生察言觀色也是有一手的,說到這里立即改口:“二爺若是竭盡所能地讓患者產生求生的意志,她也許很快就醒了。”
鐘朗悶悶“哼”了一聲:“這還像句人話!”然后一松力道,把醫生丟下地,跟著護士把云清和送去病房。
被嚇丟半條命的醫生抹了一把冷汗,想著他以后還是不要說實話了,否則小命堪憂。
“她對大面積的水域有恐懼癥。”病房里,歐陽明站在鐘朗身后,感嘆地說道。
“你丫的怎么不早說?她都這樣了你再說還有個鳥用?”鐘朗正坐在床邊,兩手緊緊抓著云清和的手,聞言立即跳了起來,拎起歐陽明的衣一拳頭就朝他肚子上揮去,“你早說了,爺怎么會拉她下水?她要死了,爺跟你拼命!”
歐陽明無辜地噴出一口老血來:“……我也是剛才才想起來的!”
“那還說什么廢話!再多話小心爺割你舌頭扔去喂狗!”鐘朗又要一拳下去,模糊地想起這貨貌似是自家堂兄,于是收了拳,警告地瞥了一眼,又坐回床前,抓起了云清和的手,緊緊地握著不放,生怕那只手會長翅膀飛了似的。
歐陽明暗暗抹淚,他不就說了一句話嗎?挨了一拳頭不夠,還要受一通威脅?
二少這一惱起來就逮誰咬誰的毛病腫么還沒改呢?他們這些身邊人怎么就這么命苦呢?
說起命苦來,他好像記得,二少的特助藍凌飛貌似還沒有出院吧?
想到藍凌飛,歐陽明覺得自己的心理瞬間就平衡了,抹了把唇角的血跡,心情不錯地躺進病房里的另一張空床上睡覺。
“云清和,你要是敢不醒,爺現在就強了你,你信不信?”
“云清和,你怎么還不醒?你再不醒,爺這就去滅了你全家!呃……他們都死了……”
“云清和!你再敢裝死,你都睡了六個小時了你知道不知道!爺從來都沒在誰的病床前陪過床,你竟然敢讓爺陪你一夜!你給爺起來,爺要跟你單挑!”
一夜過去,歐陽明揉了揉耳朵,聽著鐘家二少越來越犯渾的發飚,覺得自己有必要糾他一下了。
可是想到某只二貨的暴力,小心肝又忍不住害怕地顫了幾下。
歐陽影帝猶豫了,說呢,還是不說呢?
“云清和!”他猶豫著的空當,鐘家二少又一次發飚了,狂吼著,像狼一樣。歐陽明立即坐不住了,這位二貨不會真的要把一個昏迷著的病人怎么著吧?
“爺跟你跪了行不行?求求你醒了吧?你不知道,爺很擔心你嗎?”
“……”歐陽明目瞪口呆,張大的鳳眸慢鏡頭一樣轉向鐘朗,他動了動眼簾,又動了動眼簾,剛才說話的,是鐘朗嗎?
鐘朗會說軟話嗎?會溫柔地說話嗎?
那個坐在病床前的人,不會是外星人冒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