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在空中的止歌降落在地上,柔順的黑發被縈繞在四周的黑氣撩撥在空氣中,就像一條條吐著紅色信子的毒蛇。
“快走,快走?!敝垢璐蠛纫宦暎骸摆s快離開,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
江珊就快被這樣的景象嚇得昏厥過去,是真的沒有一絲力氣在逃開,雖然她知道現在的止歌很危險,危險到隨時都有可能被殺掉。
在止歌踏著平穩的腳步接近時,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始結印。
“以我之光籠罩我之身,以我之身結成屏障,保護我身不死不滅?!?/p>
那只有一只銀白色眼底的清明終于散去,止歌的表情越發的淡定從容,不慌不忙,不疾不徐,看著江珊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只毫無還手之力的獵物,只要抬抬手便可手到擒來。
她的聲線悠遠清冷,像是從地獄傳來。
“相信她已經給了你機會,可惜的是你沒有把握,所以我便不客氣的將你的性命收下。”
剛才被還清醒的止歌打傷器靈的誅邪再一次出現在她手里,不過眼下這柄誅仙倒是很乖順的沒有在暴戾,因為里面的器靈感受到比它更強大的邪氣,強大到它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斬殺?!彪S著已經魔化止歌的開口,一道黑色的劍氣以幾乎看不見的速度朝著江珊襲去。
而江珊只能一直集中注意力,將所有修行的法力寄托的在這看著不堪一擊的護盾上,不需要擋下所有只要擋下一半的法力,相信她還有活命的機會。
而這也是她眼下唯一一個可以活命的機會。
“想不到,應龍一族未來龍帝竟然會斬殺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凡人,這倒是讓我出乎意料?!?/p>
上華那層透明法力高強的結界,被一道刺眼的白光蠶食著,在那耀眼的華光下慢慢顯現出一襲素白的身形。
踏著虛空出來,發絲飛揚,唇角微揚,眸子柔情男子直勾勾的落在止歌那面無清冷的臉上。
止歌沉眸打量一會兒,拉拉僵硬的唇角:“青丘九尾狐族,沒用的東西?!?/p>
男子一點也不惱,緩步靠近,一點也不懼怕止歌那令人膽寒心驚的魔氣。
“當然,比起尊貴的應龍一族,我狐族的確算不上地位。不過,止歌上神若是不及時收手,相信十幾萬年前墮落的應龍一族畢將會再一次背負這惡名,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您還有可能帶領應龍一族走上覆滅的道路?!?/p>
“哼”止歌的表情越發的陰冷,誅仙一揮極強的法力襲來。
男子揮揮衣袖,舉止儒雅的擋下,往前兩步,衣袂飄飄不急不躁,負手而立倒有幾分上華那獨一無二的高貴氣質。
“止歌上神,本王最后一次規勸,希望您能三思?!蹦凶拥难鄣兹玖藥捉z這夜色的冷寂。
止歌的眼神沉了沉:“狐貍就是狐貍,總會使出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我已經懶得與你廢話,將你一并斬殺便罷了。”
坐在地上的江珊,眸子睜得很大。她很清楚的看見,止歌那致命的一擊輕而易舉的擊碎她結成的護盾,而又被一道刺眼的白光抵消,而那余下的染著魔氣的法力沾上她的衣角瞬間化成粉末。
而她是何其的幸運,有一位強橫的神秘人幫她擋下那一擊。
男子面色一凝:“止歌上神,你可知若是再這樣下去你便要入魔。入魔便是與整個仙界作對,與六界為敵。”
止歌清冷的勾勾唇角,清冷妖冶的一笑引得天地失色,暗黯淡無光。
細白的手指勾著胸前那一縷黑色的發絲,眼神上移:“區區仙界,區區六界還入不了我的眼。若是我想,哪怕是覆滅整個仙界又如何!”
“說得真是對極了,止歌上神應龍一族的女龍帝?!?/p>
青色的光芒從很遠處的距離朝著止歌襲來,白衣男子面色一沉望向那黑沉沉的地方。
“少廷,你私自離開青丘,不顧帝君與本王的命令,如今還敢現身。想必,是為了止歌上神而來。”
“你說得沒錯,上古應龍一族對于我是最好的補品。也不用我在吸食凡人的精氣提高我的修為。這么好的東西怎么可以落入別人的手中,大哥,你是狐王我不想與你為敵。你只要不插手,把龍帝交給我我立刻立刻華夏,絕不會再碰半個凡人。”
男子淺淺一笑,涼風襲來勾動他那墨色的長發,帶起一絲淺淺的香氣。
“云廷,帝君已經知道你離開青丘,趁帝君還沒下將你緝拿的帝令之前,你最好乖乖跟我回去。所以今夜,你不僅帶不走止歌上神,更我同我乖乖回青丘接受懲罰?!?/p>
“懲罰?”身著國師服飾的云庭從黑暗中出來,帶著嘲笑。
“大哥,你既親自來了人間就一定知道九尾一族的秘書已經被我修煉,現在就憑你的修為已經奈何不得我,為了你好還是速速離開,回你的青丘不要在阻止我,否則不管你是不是我大哥,是不是九尾一族的狐王我都不會手下留情?!?/p>
男子有些無奈的搖頭,勾勾唇角,眼底依舊帶著些許的寵愛:“云庭,你當真是冥頑不靈,既是如此本王只好將你強行拘回青丘在去九重天向帝君請罪?!?/p>
兩人隔著很遠的距離依舊能感受到相互之間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正在兩人要動手時止歌踩著蓮步從那道青光里毫發無傷的現身。
她的面前,是一張巨大的黑色屏障,這是她魔化之后法力提升后最明顯的效果。
“想來,這是我今晚聽見最好笑的一個笑話。卑微的九尾狐竟然想要把我拿下,吸食我的精血提升你的修為。你以為就憑你修煉九尾一族的秘術就可以為所欲為,目中無人?”
云庭也暗暗吃驚,那那么強力的一擊不過是為了想讓止歌受傷,好讓他可以輕易的從他大哥手里帶走止歌,沒想到竟然絲毫未損,毫發無傷。
他楞了一會兒,突然很狂妄的大笑出聲:“上古神獸果然與眾不同,你這么的特別我便越加有興趣。想來,只要可以吸食你的精血我也不需要那么旁門左道的修煉方式,大大提升我的修為,從此——”
止歌的笑意更加陰冷,揮動兩下誅仙劍柄上的魔氣越加濃重。
“罷,既是要屠殺就順便奪取你一條性命,也算是今晚買二送一了?!闭Z畢,她俏麗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云庭面前,那殺機迸發的誅仙揮向還處于驚愕狀態的云廷。
“止歌上神,手下留情。”他也沒想到止歌出手的動作這么迅速,快到連他都沒反應過來。
兵器相撞的聲音,暫時讓止歌后退數米,男子手持銀白色的長劍擋下止歌的攻擊。
他的表情很堅決,瞥著云廷:“止歌上神,本王已經說過。他是我九尾一族的罪人,本王要將他帶回青丘交由帝君處置。”
止歌偏著頭,笑的越發的陰冷乖戾:“那是你的事,與無關。你的性命和他們兩人的性命我是要定了?!?/p>
她再次沖過去,嘴里輕輕吟唱,同時揮動誅仙,暗黑色的火焰從虛空引來燃燒在兩人腳下。男子帶著云廷閃身,拉開與止歌的距離。
等他躲避攻擊有時間抬頭查看目前的形式時,止歌再一次消失在他們眼前,忽然背后一道殺氣襲來。
“云廷,小心?!?/p>
男子推開依然處在木訥中的云廷,側身揮劍又一次兩柄兵器相撞,發出刺耳的嗡鳴聲。止歌抬掌逼來,于此同時誅仙也逼得更近,與他的武器擦出一連串火花。
男子似乎有點應接不暇,為了擋住誅仙和那道狠歷的掌風近身,忘記還有那虎視眈眈的誅仙,他右手臂上劃下一道長長的血痕,更要命的是那黑色的魔氣就這么沾染上他的手臂繼續吞噬。
“大哥?!痹仆ニ坪跚逍堰^來,催著秘術對著止歌不留情的掃去。
止歌笑的很不屑的輕易躲開加重手臂上的力道,這一動作似乎要把男子的手臂硬生生的切斷。
“止歌。”
上華不知從哪里出現,強力的上古秘術落在止歌身上,七七四十九到天柱從天而降把止歌禁錮在虛空里。
他手上動作不停,一道法術打進男子受傷的手臂上,面色陰冷:“云中君,本尊顧念你沒對止歌動手饒你命一名,立刻回你的青丘之巔。”
白衣男子擰著眉望著面色不佳的上華,在看向被禁錮住的止歌。
她正不安分的扭動,發出一聲低吼身上的魔氣越加的重,雙目已經泛紅,憎恨的瞪著上華:“放開我,立刻放開我,否則我就殺了她,殺了你心愛的女人,上華帝尊?!?/p>
“妖孽?!鄙先A冷喝一聲,雙手結印,吟唱著最古老的語言。
他是上華帝尊,身體里有三皇五帝的血脈想要壓制魔族,救回止歌一點也不難。
魔化后的止歌因為上華古老的秘書,表情越來越猙獰,吼叫著:“上華,我會回來的,我一定還會回來,到時候不管是誰都壓制不了我,也救不會你的止歌,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一定會——”
魔氣漸漸被壓制,那赤色的眸子也逐漸變回銀白色,止歌的意識也原來越清晰。
直到,她的口中一直呢喃著:“殺了我,趁現在快殺了我。”
上華收回法術,四十九根天柱收回止歌癱軟在上華懷里,她的血液染在他玄色的衣袍上越加的妖冶。
“止歌,止歌,止歌——”
上華不斷叫著她的名字,而止歌已經因為魔氣的侵蝕,消耗所剩無幾的仙氣,身上的傷昏迷過去。
他陰戾的臉色清冷無比,深邃的黑眸凝視著止歌蒼白的容顏,狠狠的擰著眉。
“云中君,為何你會出現在人間,你與那只九尾狐又是什么關系?”
兩人都因魔化的止歌而忽略掉在云中君身后,在人間鬧得天翻地覆的云廷,而現在他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隱藏法術尋不到一絲蹤跡。
云中君收了兵器,捂著受傷的手臂踱步過來:“云廷是我的五弟,不聽勸告偷學九尾一族被封印的秘術,看樣子他在人間殘害人類定是因為秘術的影響。而我離開青丘來人間就是為了將他拘回去交給帝君處置。”
上華眸子斜睨著他,那幾乎掩不住的肅殺之氣一直在沸騰。
“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下次在見到他必定死在本尊的手里。還有,今晚你所聞所見不要告訴任何人,止歌被魔化是因為凡間濁氣太重的緣故,這事本尊自會處理?!?/p>
云中君皺眉瞥著昏睡在上華懷里的止歌,默了半晌點頭。
“帝尊的意思我明白,止歌上神的事我一定會緘默其口?!?/p>
他很不滿意云中君那過于直勾勾的眼神,帶著昏迷的止歌閃身進了幾乎破碎的別院。
“止歌是本尊未過門的妻子,就算你是狐王也要注意自己的舉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