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從農場回來的王良,見妻子站在院門口看著村頭的方向,稻花香農家樂的老板娘找來有什么事嗎?
“還能是什么事?”安寧雪將手中的豆角丟到他的懷里,轉身回院子里去了。
王良見她這樣,也明白過來了。就坐在凳子上,一邊幫著摘豆角,一邊勸著她:“這才多大的事啊,看你愁的。下次再有人問,你讓他們找你老公。”
“找你?你有三頭六臂?”安寧雪聽王良這樣說,就笑了起來,往王良身上看:“在哪呢?沒看出來啊。”
“你看,這笑起來多好看啊。”王良笑著說,然后將她手上的豆角一并放到籃子里,拉著她的手就往外面走,還不忘沖廚房喊:“嬸子,你們摘菜,我和寧雪有事要忙。”
“去哪?”安寧雪好奇地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王良故作神秘地朝安寧雪說。小白和小黑見安寧雪往外走,也跟在后面。
王良拉著安寧雪的手一直來到小河邊,只見河里有人正在收網,網上掛著些許魚。也有女人們正在竹排上,洗著衣服。
“帶我來這里就為了看這個啊?”安寧雪靠近水邊,將手伸入水中準備洗下手,手一入水,一點都不涼,有一點點暖。
“你看這是什么?”王良用手順著沙灘上的小洞挖了個河蜆出來,只有他小尾指大小。
“河蜆啊。咱第一次來這的時候,不是也挖過嗎?”安寧雪看了眼,就說。當時聽林旭說,這個挖回去可以用來熬湯,熬湯很鮮甜的,一行人挖了一斤左右,周英紅她們都沒要,結果還是安寧雪拿回去了。養了半天,吐了不少的沙子出來,洗的時候還有不少的沙子,洗了很多次,水盆里還是有沙子,因為它那殼上也有很多的紋理,紋理里全是沙子,最后還是丟了。
“對啊,河蜆。咱家誰最喜歡吃這個啊?”王良繼續打著啞謎。
“你們父女倆唄。”安寧雪看著只見小白和小黑正在沙灘跑來跑去,你追我趕的,小爪子帶起不少的沙子。
“還有呢?”王良不死心繼續問。
還有人喜歡嗎?這下安寧雪可疑惑了。
王良見她真的想不出來,繃直身子,學著鴨子一搖一擺地走了過來,嘴上還配上“嘎嘎嘎。”
“噢,你是說鴨子。”安寧雪這才反應過來。可不是嗎,鴨子最喜歡這些了。栓子叔當初沒那么忙的時候,還會在水渠里撈福壽螺來喂它們,那時候吃的多歡啊。“你是想撈點這些回去?”
“是的。”對安寧雪做了個你懂的表情,然后:“開挖吧。”
“你帶東西來裝了嗎?”安寧雪蹲在靠水邊的沙灘上,對著成片的沙洞,伸著手指就去挖。
“呃,那個老婆,沒帶東西來裝。”王良這才想起出門的時候太匆忙了,沒帶東西來裝。見妻子看著自己的眼神越發的憂怨,眼神不由向四周瞟,在河岸的竹林中看到有那有假芋頭,頓時拔腿就跑,邊跑邊喊:“老婆,那個假芋頭葉子可以裝,你等著啊,我馬上去菜。”
安寧雪嘀咕著,算你反應快。低頭繼續挖河蜆,沙子很細,指甲縫里都擠滿了沙子,安寧雪就站了起來,沖王良喊:“撿根樹枝給我。”
“好。”正在摘葉子的王良應了聲。
夫妻兩人挖了十來分鐘,就挖了三斤左右。安寧雪想到放空間里養,那還得要點沙子回去,讓王良回去拿兩個桶來。
王良也不問拿桶干嘛,站起來就要往家里走。
雙腿有些麻,安寧雪就站了起來,在沙灘看了一圈,都沒沒看都小黑和小白,不知跑哪去了。
河里的老伯此時已收完網,正撐著竹排往岸邊來。并不是整條河兩邊都是沙灘的,在河對面也有一大片沙灘,不過那沙灘比較低,河水漲起來的時候就會淹沒,那沙灘的上游岸邊有三四百米全是石堆,石堆那邊水是也比較深。
安寧雪站在的這片沙灘位置就要高很多,除非是發大水,否則是不能將它全都淹沒的。這邊沙灘兩頭都有兩個百年大榕樹,樹下正是停放竹排的地方。洗衣服的婦人們,就是聚在這里漿洗衣服的。
河兩岸種的都是竹子,這竹子一般用來編織籮筐,圍欄,用的最多的還是用來做牙簽。木頭嬸跟安寧雪說過,早些年家里的主要收入來源就靠砍這些竹子,將它們加工成牙簽一樣的大小圓長條,賣給牙簽廠。家里用的籮筐之類的,都是自家編織的。
整個縣里山多,水多,竹子多。這是木頭嬸在一次聊天時說起的。
“大伯,網了這么多魚啊。”竹排靠近了,漁網上掛著的魚兒還是活著的,時不時蹦跶下都能清楚地看見。安寧雪這次也看清打魚的是安大伯,安伯娘的男人。
“是的,今天網的比平常多些。”安大伯一邊撐著竹排一邊答說:“你拿些回去吃。”
安寧雪聽了倒有些意動,但白拿又不好意思,就說:“要不大伯留下自家吃的,剩下的都賣給我,剛好給大家加下菜。”
“不值錢的東西,你拿去就好。”竹排這是已經撐到岸邊了,只見安大伯放下竹竿,拉起竹排前繩索下了岸,將繩索鎖到了榕樹的支桿上。
“白送給我,我可不要。”安寧雪說:“哪能讓你白忙活啊。你就開個價賣些給我。”
“老安頭,人家寧雪不差錢,才不稀罕白送的,你就開個價,賣個好價錢。”洗衣服的婦人中,有人喊了句。
安寧雪就納悶了,自己也不認識她們,說話怎么那么難聽了么?什么叫不差錢?賣個好價格?
“老杜家的,話可不是這樣說,難不成人家寧雪的錢是大水飄來的不成?她不貪小便宜,愿意出錢買,那是厚道。你怎么能讓老安頭高價賣呢?”一個年歲較大的伯娘聽了就不認同了,這邊說完那婦人,這邊就轉頭對安大伯說:“老安頭,你可別聽老杜家的吊高來賣,咱做人要厚道。”
“那是的。”安大伯笑著應了聲。
見有人說公道話,安寧雪沖那伯娘感激地笑了笑。也不再說話了,就站在沙灘上,等安大伯的回復。
“魚要先拿回去才取得下來,到時候讓你伯娘給你送過去。你看著給兩錢就行了。”安大伯提著魚網邊走邊說。
“好的,大伯,魚給我用水養著。”安寧雪叮囑著。
“行。”安大伯應了聲身影已經穿過竹林了。
這時王良已經提著兩個水桶過來了,正好跟安大伯擦身而過。安寧雪沖他招招手:“快點。”
“來了來了。”王良頓時小跑著過來了。
接夠一個水桶,安寧雪就去裝河蜆,王良則去裝沙子。見河蜆才裝了一個桶底,少的可憐。安寧雪就拿起樹枝繼續挖,王良裝了小半桶的沙子,見妻子還在挖,也跟著挖河蜆。
“再挖一會就回去吧,太陽越來越曬了。”安寧雪一邊挖一邊說。
“行。聽你的。”王良直接用手挖,速度比安寧雪可快多了。
“我跟安大伯買了些河魚,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行,這河魚我可饞了很久了。”
“這河水清澈,肉質肯定不錯。”
小兩口這次挖了半個小時左右,裝了有半桶了。王良覺得夠了,就讓別挖了,再挖就提不動了。
安寧雪用手提了下,還真重,讓王良提著沙子走前面,她則提著河蜆走后面,離開的時候,王良吆喝著:“黑白,回家了。”
聲音落下沒多久,小黑和小白就從竹林里竄了出來,毛發上沾滿了不少草籽。
王良在前面走的飛快,一會的功夫,背影越來越小了。小黑和小白一會跑到前面,一會又跑了回來等安寧雪。
安寧雪走走停停,才走到一半的路,王良就已經將沙子搬回家,轉回來幫她提河蜆了。
不用提東西了,安寧雪自然就能跟上王良的步伐。剛到院門口,就見安伯娘提著個水桶送魚過來了。
“喲,你們挖了這么多河蜆啊?”安伯娘將魚放到院中,就圍著河蜆說。
“伯娘也裝些回去吃。”安寧雪笑著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這河蜆煮湯可鮮甜了。”安伯娘高高興興地應了下來。
“我把桶給你空出來,剛好用它裝。”王良聽了就拿起洗菜的大盆,見魚倒到里面,然后就拿著桶開始往里面裝河蜆。
“夠了夠了。”裝了三斤左右,安伯娘連忙喊停了。
“伯娘,這魚給你八十,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加點。”那魚也有大半水桶的,安寧雪也不知道給多少合適。
“不用那么多,給三十就可以了。”安伯娘聽了連連擺手。
“這么多魚可不止三十呢。”安寧雪說:“那給你五十。”
“我說就值三十,你也別跟我爭了,要不這河蜆我也不要了。”安伯娘作勢要將河蜆倒回去。這魚根本就不值幾個錢,都是在河里撈的,平時撈的多,吃不完的都用來喂貓了,或者送村鄰。到安寧雪這收錢,原本就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別倒別倒,就按你說的。”王良攔著她,應了下來。
接過安寧雪遞來的三十元,安伯娘提著河蜆回家去了。
大部分已經死了,安寧雪用水桶了半桶的水,讓王良將還活著的魚挑出來放桶里,死了的就給收拾干凈。
她挑了些大個的河蜆放到裝有沙子的水桶里,又往里面倒了些水。剩下的她準備養一天,明天洗干凈用來煮湯。按剛才安伯娘教的做法,就是將河蜆洗干凈后,用水煮至開口,然后將水倒出來熬排骨湯就可以了,那沒綠豆大的河蜆肉要不要就隨意了,那煮過的那河蜆肉用來喂鴨子也可以的。
王良將河魚收拾完,大家從地里回來吃午飯。一入院門就看見河魚,叔伯們就連連喊著有口福了,家里的魚網已好些年沒用了,好幾年沒下河撈魚了。
木頭嬸讓其他嬸子擺飯,她則端起王良收拾好的河魚放到冰箱里。大盆空下來了,王良就將河蜆倒到盆里,用力地搓洗,河蜆碰撞到鋁盆發出咣咣的聲音。連續洗了四五遍,沙子才沒那么多了,就讓它在盆里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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