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吐谷渾可汗伏允求見!”
“呃!伏允!”嘉爾莫女王聞之一怔,心道:六年前,隋國皇帝楊廣親征吐谷渾,伏允可汗兵敗南逃至黨項國,據(jù)說慕容伏允與黨項王拓跋木彌是姻親關系,今突然造訪我國?莫非有什么不良目的?
權且看他玩什么花招。
“宣!”
嘉爾莫正了正衣冠,出廳迎接。
但見來人約莫四十來歲,生得寬臉闊鼻,虎背熊腰,顯得氣宇軒昂,一身正氣,然而,身著裝扮卻與可汗身份大相徑庭,其長帽短靴,小袖合袴長裙,簡直就是一幅小民模樣,而其身后一條年輕漢子則顯得風塵仆仆,一臉疲憊不堪。
那中年漢子一見嘉爾莫便抱拳施禮道:“吐谷渾可汗慕容伏允攜次子達波拜見嘉爾莫賓就!”(注:達波是簡稱,原名:達延芒波結)
“不必拘禮,二位請!”
眾人落座,嘉爾莫女王問道:“不知伏允可汗親臨我國所為何事?”
“唉!”伏允嘆了口氣,悲戚道:“所為無他,但求一偏安之寓以度余生!”
嘉爾莫眉頭微攏,不解而問:“據(jù)說可汗與黨項王拓跋木彌是姻親,且入黨項達六年之久,怎會無立錐之地?”
“賓就有所不知,拓跋木彌雖為國王,然今大權旁落,如今的黨項已經(jīng)落入大相細封旺手中,細封旺聯(lián)合幾大部族將拓跋木彌架空軟禁,并大肆屠殺舊臣,身為拓跋木彌的姻親,我豈能袖手旁觀,遂積極謀劃反擊,豈料中途事泄,反遭細封旺追殺,我們一路逃來,若非高天玄拼死抵擋,只怕我父子二人早已死于非命!”
“呃!你們認識高天玄?”嘉爾莫聞言,心中一顫。
“嗯!”伏允點頭道:“高天玄是我義兄高穎之子,高穎遭楊廣無端殺害之后,高天玄無處立身,故而投奔于我,哪知連我也敗在楊廣手上,好不容易我們在黨項落下腳跟,哪知…唉…!高天玄為了我們父子,只身引開細封旺的人,如今生死未卜,只怕…!”(注:高穎,隋朝開國元勛,為人剛正不阿,大業(yè)年間惹怒隋煬帝楊廣,被冤殺,其子女被貶徙邊疆)
伏允可汗說著,雙眼一紅,戚戚然道:“若他遭遇不測,我死之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見我那義兄高穎在天之靈?”
父子二人抱頭痛哭。
“既是高穎義弟,那就不是外人!”嘉爾莫抬手擊掌,招呼左右:“來人!速速安頓好客人,好生款待,不得有誤!”
“多謝嘉爾莫賓就!”
……
天玄!
真的是你嗎?
嘉爾莫難以壓抑心頭的狂喜。
八年了,你終于出現(xiàn)了!哈哈哈!我的男人!你逃不掉啦!
嘉爾莫笑著,笑著,雙眼蒙起層層水霧。
淚,自臉龐悄然滑落。
……
黃昏,天邊一輪紅彤彤的夕陽,將一抹旗云映照在一座金字塔式的冰峰上,放佛冰潔的神女披上紅妝,那便是岡仁波齊神山,相傳那是祖師辛饒彌沃從天而降的地方,自古以來庇佑著象雄這一凈土。
巴登拉姆朝岡仁波齊神山無限虔誠地拜了拜后,站起身來,吹了一聲口哨。
“吁!”一只大鵬鳥應聲從千米高空俯沖而下,近地時伸展雙翼緩緩滑翔,落入巴登拉姆身旁。
“阿朵!”巴登拉姆親切地叫了一聲,摸了摸大鵬鳥的頭,大鵬鳥在巴登拉姆身上蹭來蹭去,顯得異常親熱。
巴登拉姆從阿朵腿上取下一個小皮兜,從中取出一個錦囊,打開一看,俏臉唰地一白,當即收起錦囊,轉身朝身邊一眾騎士揮手道:“加快速度,我們必須三日內(nèi)抵達芒那色雄城!”
巴登拉姆躍上戰(zhàn)馬,揚鞭而走,一眾騎士緊緊跟隨,朝康國疾馳而去,一路揚起滾滾浮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