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云揭了人皮面具,一身白衣泠然,方才的耄耋老人“風涼客”瞬間變成了翩翩少年,滿臉笑意。
船上已開始亂了起來,鯨云覺得好生無趣,這么快就解決了?
他望了望身邊一臉殺氣的男人,笑道:“青虎,休急休急!待他們藥力發(fā)作,亂成一團,你再去輕輕松松就收拾干凈。”
“哼!誰像你這般慢性子?”言罷,縱身而去。
鯨云嘆氣:“你別壞了弋人哥的大事!”
……
當下,劉紫灼睡了又醒,正在懶洋洋地吃著零食,同妖紅蕭殊妹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倏地,船艙的門被人推開,冷風襲入,一股比寒冬更為凌冽的氣息閃過,只聽到耳邊“咻”地一聲,一個黑影便以極快的速度飛至她們眼前,那身手快到她們幾乎覺察不到腳步踩踏船板的聲音,隨即,利刀錚然出鞘,蒙面人低下頭,邪佞地開口:
“睢陽的郡主劉紫灼,你跟我走!”
她愣了下,慢半拍地問:“你是何人?”
蒙面人好生解釋道:“我是梁王派來救你的人。”
“真噠?!”她心里一高興。
這時妖紅忽然道:“無憑無據(jù),況且你還蒙著面不以真面目示人,誰會相信你!”
她耳根子軟,被她這么一說就動搖了:“對呀!以前怎么沒在梁國沒見過你?!口音也不是梁國人……”
蒙面人見多說無益,只好上去搶人。
“住手!”
劉紫灼驚魂未定,不料平日里柔弱的蕭殊妹竟挺身擋住了她,還上前與黑衣人對持動起了手。
蕭殊妹手里拿的是短刃匕首,黑衣人手持的是五尺的環(huán)首鋼刀,兩刃相接,冷冽而決絕,在這樣空間狹小的船艙里,長刀不及短刀那般好施展,所以黑衣人沒占多少便宜,況她一看就不是個花拳秀腿的空架子。
對于這點,紫灼也有些驚訝。
其實,蕭殊妹從小起就習武,身手不凡,這刺客手段雖也不賴,可每招每式她都能泰然接下,足下斗勁,數(shù)百招下來,她頻頻逼上,手中匕首只差一步便能刺中他,卻沒想到他猛然一回身移至她身后,仿佛方才忍下的一口惡氣一下子爆發(fā)了,從紫灼的角度都能感受到一股子冷冽的刀氣地扎進她左邊的胳臂。
那狠勁兒,讓紫灼不由條件反射地捂住自己的胳臂。
好疼!
“不行!”紫灼連忙阻止他再下狠手。
黑衣人“哼”了一聲拔出刀,隨即將殊妹一腳踹出了船艙,殊妹受了重愴,也顧不得紫灼,起身后抬頭一看,這外頭老早亂成一團了,所有人都暈暈乎乎,神智糊涂。
莫非大家被下了藥?!
“王爺!”殊妹驚叫……
船艙內(nèi)。
男子極盡全力的用溫柔的話哄她:“郡主殿下,乖乖地跟我走吧!我是真的沒有惡意!”
紫灼被他的陰影困著一個狹小的空間,卻被他嚇得瑟瑟發(fā)抖。
這個怪叔叔好可怕呀……!
這時有聲音說:“你休想帶走她。”
說話的是妖紅,此時此刻,她捧著杯茶坐在另一側(cè),平靜地開口。
“哦?”黑衣人的頭還是低垂,只是稍微偏向了她些,兩眼殺氣橫生,都是因為這女人的多嘴!
“憑你?!”
妖紅笑而不言。
劉紫灼左顧右盼,心跳快要沖出喉嚨,千鈞一發(fā)之際,她靈機一動,拾起腳邊的木簪子,卯足了勁狠狠地扎向他偏向她的脖子,他悶哼一聲,用力地將她甩開,掙扎中,木簪子在他臉上拉出了一道細長的血痕,其狀慘烈,傷口上似乎還泛著絲熒熒的怪色,他捂著臉在地上痛苦地在地上打著滾,叫聲好不可憐。
她聞聲,嚇得丟了簪子。
驀地,那廝迅速爬起,一頭撞開船艙木板跳入水里,她伸著頭只看到激起的水花,那人一個猛扎子遁到了她視線以外,她心下總算松了口氣,剛回了魂,船身就開始劇烈地晃動,站立不穩(wěn),她連忙扶著墻往外走。
船上漸漸地恢復了平靜,船艙內(nèi)有一人至始至終都泰然自若地坐在那兒,手里的茶已經(jīng)涼了,她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木簪,悲憫神傷。
太陽昏暗無光,天又飄起了雪,劉紫灼一開艙門就看到眾人都倒在地上,她扶著船身走在甲板上,她這才發(fā)現(xiàn),另一艘船靠了過來,有幾十精兵上了他們的船。
他們見甲板上士兵躺倒一片,氣氛立時凝重起來,有人喊道:“快尋王爺!”
那人探了探幾個昏迷之人的脈搏,舒了口氣:“幸好只是中了迷藥!”
“大人!王爺在里面!”
聞言,他立刻沖了進去。
“王爺!”
劉非頭微動了動,全身無力。
那人行禮道:“北軍中尉孫引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劉非皺了皺眉,咬牙吐出幾個字——
“津口風涼客!”
話音剛落,他就昏了過去。
“王爺!”孫引蹙眉,“快送王爺就醫(yī)!”
“諾。”
忽有人稟告道:“蘇大人!郡主找到了!沒有大礙!”
孫引點頭:“知道了。”
那人又道:“船艙內(nèi)還有人!可是門怎么也不開!”
聞言,孫引就走了過去,幾個官兵猶豫不敢進去,孫引揚眉闊步?jīng)_向前來,道:“讓我來!”言罷,拔刀砍向在艙門邊緣,艙門應(yīng)聲而開,他警惕地走了過去,一個紅衣女子躺在地上,體態(tài)婀娜,長發(fā)委地,他愣了愣,輕輕地走過去抱起她走出艙門。
“走!”
……
岸邊上,白衣男子看著滿臉是血的男子,邊搖著頭邊嘆氣道:“武徒!武徒!果然是個莽夫!成什么氣候!都說聽我的!好了,現(xiàn)在慘兮兮慘兮兮了吧!”
“你……”趙青虎氣得咬牙,“給我少說幾句風涼話!”就知道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凈是馬后炮!
“呵!我樂意!”他堆笑,最后還不忘揶揄他,“看你壞了弋人哥的事情怎么向弋人哥交代?”
“呃……”倏乎間,他神情大變,捂著傷口全身顫抖。
鯨云這下笑不出來了,面色一沉——
傷口上居然被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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