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冀,你干什么?”她有些驚慌。
“不裝睡了?”輕笑一聲,他戳破了她的自欺欺人,步伐堅定的抱著她,向床的方向走去。
溫柔的將她放在床的里側,他緊跟著翻身上床,伸出雙臂,擁緊了她,低嘆一聲,“諾伊,我該拿你怎么辦?”
聞言,她的心像是被羽毛拂過一般,又癢又澀,想到了以后,瞬間改變了主意,將決定權交到他的手里,讓他自己決定吧。
她伸手摸上他的臉頰,呢喃道:“小冀,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嗎?今晚,我跟影六說了一會兒話,他說無論我走哪,他都要跟,我已經答應了。”她這是變相的將晚上的發生的事說給他聽。
我怎能不愿意,我最怕的事,就是你離我而去,你可知道我等你這句話有多久了嗎?影六,這個臭小子,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對我的女人表忠心,到底要不要把這個覬覦諾伊的家伙打發走?他出神的想著。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她自嘲一笑,男人果然是天底下最不可信的生物,嘴上說著愛,可行為卻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她深吸一口氣,“睡吧。”說著,她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身旁人的反應,他才知道自己居然忘了回答,怕她誤會自己,一個翻身壓在了她的身上,額抵上她的額,“諾伊,我以為你知道我的心,原來,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里,諾伊,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恨不得像黑光一樣住在你身體里,這樣你就不會把我拋下了,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歸宿。”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你知道我剛剛在想什么嗎?我在想怎樣把那個搶占了先機的影六調到哪里去,要不,把他調去玄冰國那個商行,你說好不好?”
煞有其事的征求著她的意見,她似乎聞見了濃濃的醋味,此時的她,忘了他的體溫,他的溫熱呼吸,忘了兩人現在的危險姿勢,“噗哧”一聲,她被他的反應逗笑了。
“諾伊,我是說真的。”他耳根子一熱,亡羊補牢的解釋著。
頭微仰,唇貼了他的唇,親了一下后,又退開,安撫著他,“小冀,我愛你,御辰亦兄亦友,至于影六,當初救他,是因為他是你的人,他倆的存在永遠不會影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借著室內的一片漆黑的氛圍,她大膽表白。
聽到不在意料中的表白,雖然他的心像是喝了蜜一樣甜,可是嘴上卻不饒人,“哼,真想把你裝進口袋,不讓別人看見你。”他一臉郁悶,她真的太招人了,當她只有他和國師能看見時,就讓國師那個不染凡塵的人為她動了心,現在她能為世人所見了,可又招惹了他精心培養的影衛。
翌日,宇文冀,御辰,季諾伊三人坐在御辰的房里商量著怎樣才能把虎珠偷到手,“那天晚上,我們只是僥幸沒被人發現,況且我們對虎躍國的皇宮不熟悉,萬一走錯了地方,既誤事,又誤時。”宇文冀中肯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元元!元元不是在皇宮里嘛,讓黑光晚上去找他。”季諾伊抬手拍額,暗罵自己居然忘了這么重要的事。
“不知道元元怎么樣了?”御辰眼露擔憂。
而此時,虎躍國后宮里,南宮依依寢宮的側殿里,雞飛狗跳,咒罵聲,夾雜著得意的呵呵聲,還有瓷器摔碎的聲音,好不熱鬧。
一道小小的身影在前面跑跳著,邊跑邊喊,“來呀,來追我呀。”說著,他一個縱身跳上了房梁,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方氣急敗壞的妖物。
元元小手插腰站在房梁上,不屑的看著下方氣急敗壞的假公主,“活該,誰讓你打我的主意,以為小爺我是那么好欺負的。”說著,他的大拇指劃過鼻孔。
南宮依依一臉猙獰,灰頭土臉,珠釵松松的釵在她亂糟糟的頭發上,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哪里還有一國公主的氣質,咬牙切齒的死瞪著房梁上的人參精,“你別得意,很快,就會成為我的腹中餐。”她賭咒發誓,一定要將這個人參精吞下肚。
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看著天真稚氣的人參精,居然這么難纏,本來昨晚她就想將他吞吃入腹的,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小家伙一進宮就踫上了南宮夜天,他粉雕玉琢的外表,讓皇帝一眼就喜歡上了他,他的童言童語哄得南宮夜天這個平時嚴肅的帝王,心花怒放,龍顏大悅。
他哄著南宮夜天心甘情愿的送了他的許多奇珍異寶,讓她大跌眼鏡的是,他還得到了皇帝的金口玉言,可以自由在虎躍國后宮出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以不用向后宮里的妃嬪,皇子,皇女們行禮。
好不容易告別了皇帝,無比憋悶把他帶回自已的寢宮,她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好吃好喝的待他,原想著,已經松懈了他的心防,于是她叮囑蝙蝠妖在晚上的飯菜里下了軟筋散和昏睡散,本以為他會像白日那般吃下,卻不想,飯菜上桌后,他立刻翻了臉,將桌上的飯菜盡數打翻,接下來,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般,在寢宮里東竄西跳,躲避著她,跑到雕花床跟前時,他眼里閃著壞笑,一個彈指,床邊的蠟燭就凌空飛起,直至跌落在床上,床上都是絲綢,棉花之類的易燃物品,結果可想而知,火著了起來。
火越燒越旺,很快寢宮里就變成了火海,噼里啪啦的聲音不住的響起,煙熏火燎,火勢越來越大,她最怕火,束手無策,最終,這邊的動靜,引來了后宮的侍衛和太監,宮女。
“著火了!”不知是哪個太監喊了一嗓子,頓時,引來了更多的人,也驚動了剛要歇下的南宮夜天。
“救火,務必要讓公主平安。”南宮夜天下達了一道口諭,可是他人卻沒有去,原因無他,這個女兒,不是他最喜歡的妃子生的,因為他是被南宮依依的母妃下了藥,最終有了她,南宮依依的存在時時提醒著自己的大意,雖說,他清醒后,將那個妃子貶到冷宮,誰曾想,珠胎暗結,十月分娩之后,他有了一個女兒,看在血脈的面上,他這才將這個女兒交由皇后撫養,可是卻一直不親近,更談不上喜歡。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女兒,早已香消玉殞了,現在這個女兒,是妖物幻化而成的,按理說,皇宮里有真龍天子坐鎮,再加上有虎珠這個趨吉避兇的寶物在,妖物是不可能到皇宮里的,可是也該虎躍國倒霉,前一段時間,由于看管寶珠的人一時大意,寶珠落入了國庫里的那道地動后還沒來得及修復的縫隙里,而這名守衛一時膽怯,并沒有將此事及時上報。
沒有了寶珠的庇護,加上這個妖物是人死后的冤氣所形成的,而自古皇宮里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后宮里的妃嬪為了爭寵,幾乎每一個人身上都背負著幾條人命,這個天然,龍氣十足的冤魂集結地,引來了在城里潛伏了一段時間的旱魃,于是,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了。
火紅的火光,濃重的黑煙,照亮了和熏染著皇宮的半邊天,宮人們不敢有絲毫怠慢,不住的提著水,經過宮人來來回回奔波了無數回后,天將亮之時,火才被撲滅了,原本富麗堂皇的宮殿,變成了殘垣斷壁,焦黑一片,而火災后的焦烘味彌漫在后宮之中。
幸好的是,南宮依依所住的院落還有建有一個偏殿,為了表示公主體恤下人的氣度,她不得一直站在那里,看著宮人救火,實際情況卻是她被元元這個惡魔下了藥,她無法動彈分毫。
火撲滅后,她僵化的四肢才得以活動,打發宮人離開后,她就怒氣沖沖的滿院子找始作俑者。
當她終于找到人時,卻發現元元正躺在床上,四肢大張,睡得正美,她腦里最后一根名為耐心的弦終于斷了,大步上前,一把揪起他,就要張嘴咬下,誰知,本來熟睡的人,卻在危機到來的那一刻,如同滑不溜秋的泥鰍一般,掙脫了她的手,跳離了三步遠。
“大膽小妖,居然敢打擾你小爺休息。”他兩手一叉腰,厲聲斥責道。
假公主不怒反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為你真的能逃得了?”說著,她雙手一揮,兩道黑煙向元元的身上籠罩而去。
元元知她是真的惱了,眼底卻極快的閃過得意,面上非常配合的露出一抹怯懦,“你…你想…干什么?”說著,他蹌踉的退后一步。
說時遲那時快,黑色的煙霧很快就將元元團團圍住了,“啊,鬼,好可怕的鬼,嗚嗚…走開,我要回家…你們不要過來,啊…好痛…嗚…”黑霧中不時傳來元元驚恐的叫聲,以及害怕的哭泣聲。
哼,怕了吧,不信你不怕,一株小小的人參精怎能斗得過我,等著吧,這些厲鬼很快,就會把這株人參精的精元送到我跟前了,假公主志得意滿的想著。
黑霧中心實際的情況卻是孑然相反的情景,元元雙手結印,劃出繁復的金色符咒向那些厲鬼頭上罩去,怕驚動外面的那只大妖怪,每將一個厲鬼打得魂飛魄散,他嘴里都發出叫聲,再配以假哭的聲音。
說起來,元元跟著白狐,國師呆了這么久,別的沒學會,在白狐的熏陶下,他學會了各種咒術,跟著國師則是學會了除妖去魔,也和該這只旱魃踢到鐵板,她怎能知道一只不過剛化成人形的人參精居然會有這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