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華殿上,一名身穿藍衣的小公子跪在殿上,正上方,有一道明黃色的身影,正在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你可知道,朕此次傳你過來,是為的什么?”
莫子清不敢抬頭,靈動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不安,皇上今日獨獨派人從府中傳話,說要召見我,定然不是賞賜!
“回皇上,草民不知。”
“朕,是要治你的罪!”
莫子清心中一驚,抬頭,看到威嚴的皇帝正滿目含怒的看著自己,惶恐的說道:“民女罪該萬死!民女不該女扮男裝戰場殺敵!不該欺瞞皇上!”
說罷,重重的俯下那瘦弱嬌小的身子,似乎有些發抖……。
“現如今,不必朕審問你,你一句話,倒是全招了!你倒是懂得,如何將罪行降到最低!”
莫子清聽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問,抬起頭來,明眸中滿是希翼之色
“民女不敢!民女只是一心想著保家衛國,并未存有別的心思!我杞國并沒有女子為將的先例,所以,民女只好女扮男裝隨兄出征!”
皇帝看著面前的女子當即便是心中害怕的要命,卻字字不卑不吭。機智靈敏,膽色過人,配上蕭寒,倒也是一對璧人。
伏在龍椅上的手掌輕輕向前錯了一錯,說道:“你與子君,是什么關系?”
“回皇上,是兄妹關系!”
“你可知,子君也犯了欺君之罪!”
噗通噗通,莫子清的心狂跳不止,就連著伏在地上的雙手,竟然也在瑟瑟發抖。
“回皇上,大哥是國家棟梁之才,不能被我等小人物所拖累。如果,民女不為我杞國效力,便不會有今日皇上的問罪……請皇上,看在我大哥,為杞國立下汗馬功勞,允許民女一人做
事一人當!”
皇上冷笑,“你這是在怪朕翻臉無情?用人之際捧在云端,無用之時棄如草芥?!”
“民女,不敢。”
“不敢?你這是將朕一軍!朕若是治了你,便會在朝堂上,落得誅殺棟梁的罵名,百姓們,也會在背后罵朕,忘恩負義!朕看,你不僅箭術超人,就連這嘴上的功夫,也練到家了!”
莫子清低頭,“回皇上,皇上是位明君,天下百姓都知道!否則,我杞國又怎會如此繁榮昌盛?”
莫子清一顆緊繃的心,現在就等著皇帝如何發落自己。
大哥昨日說了,若是有朝一日暴露身份,便拿天下的子民來壓制他,皇上,最怕的就是失去民心。
而自己又是杞國軍隊的重將,立下戰功,又深受將士們喜歡,斷然,皇帝不會將自己怎樣。
片刻,一聲輕笑,“方才,朕只是試試你,看看我杞國的副將膽色如何,果然,不讓朕失望!朕問你,你可曾有心儀之人?”
小手里已是滿汗涔涔,抬起頭,明眸閃閃,“回皇上……有。”
他既然這樣問自己,想必是聽說了什么消息……
皇上:“哦?是哪家的公子?朕好給你們指婚。”
“回皇上,民女,民女只是一人單相思,此人,此人一顆精忠赤膽之心,又生的人中龍鳳,民女自認,配不上他!所以,民女便只是獨自一人,孤戀自傾!”
皇帝的眸光閃了閃,“朕可是聽說,你與蕭寒,每日每夜都在同一帳子里……就、寢!”
“回皇上,民女,只是負責照顧大將軍!民女怎敢對大將軍有其他想法?大將軍武功蓋世,必得,必得,配的上,這天下最好的女子!”
皇帝擱在桌上的手掌往里收了收,“你傾心于他,也不足為怪!這世間上的女子,哪個不想嫁給武功蓋世才貌雙全的男人?就像朕,當年年輕的時候一樣!”
莫子清的額頭已經有微微細汗滲出。
想起昨日夜里,蕭寒翻進墻頭,那一襲光華雪白衣袍來到自己的閨房找自己,見了面二話不說,抱著自己就是一吻。
那個淡雅如蓮的懷抱,那個寬廣溫暖的懷抱,那個淡漠如雪的男人,那個俊逸如仙的男人。
自己早已經習慣了他夜里抱著自己睡覺……
早已經習慣了每日早晨見到他……
早已經習慣了捂在自己雙腳上那溫暖的大掌……
早已經習慣了——那一聲聲濃情的呼喚,“清兒,清兒,清兒”。
這一切,因為他是將軍,她是女扮男裝的副將,所以,他們便相愛了。
現在的這一切,又是因為,他是將軍,她是女扮男裝的副將,所以,他們不能在一起。
她聽見路上的宮女說,大將軍要娶的應該是公主,因為,公主是為了救他,才折了一條腿。
她聽見路上的宮女說,大將軍若是娶了別人,會背上一輩子的罵名。
她聽見路上的宮女說,小時候,他們一起出宮,大將軍剛學會騎馬,公主便纏著他,要他載著自己出宮,馬兒受驚,狂奔不止,公主毫不猶豫的抱著蕭寒跳下了戰馬,而她自己則生生的
墊在了蕭寒的身下,她說‘你將來要做將軍,將軍怎么可能殘廢’?
然后,殘廢的人,便成了公主……
她還聽人說,自從那次墜馬事件,大公主的性子便是變了,喜怒無常,再也不向從前的活潑愛笑,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歡樂。
那可是尊貴的一國公主,竟然為了蕭寒這樣舍得傷害自己。
如果換做是莫子清,莫子清想,有可能,會換成蕭寒保護她……
這樣一位有情有義的女子,蕭寒怎么能負了她!
壓抑住心中的顫抖,說道:“大將軍是有情有義之人,皇上不必多慮!”
莫子清這話一口,倒讓皇上不知如何質問了,再問下去,也只會顯得皇帝在咄咄逼人!
半響,又是一道威嚴蓋儀的聲音傳來,“來人,送莫統領回莫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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