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坐著馬車,對著窗,他頗為魅惑地說出了這話,這是要嚇人的節奏嗎?
好在盛歡也是見過場面的人,那點不自在很快就跟一陣風似的飛走了,她看著他,瞇著眼睛笑了笑,回道:“人家都說,王八看綠豆,看對眼,可我也不是綠豆,沒看對眼,再說了,您那龐大的妾室后院,我是沒空進去逛,要不您回去再找找,說不定里面還有沒睡過的呢,有新鮮勁。”
仔細聽,她話里帶著罵人,她是綠豆,那京子廷是什么,烏龜?
京子廷不予置評,但眸子顯然黑了。
盛歡又很愉快地朝他揮了揮手,“那啥,我娘喊我回家吃飯,你也快回去吃飯吧,我就先散了,你自便。”
說完,給駕車的人吱了一聲,馬車滾著輪子走了,揚起一陣塵土。
京子廷的馬車停在原地,他坐在車內,神色露出一抹玩味,引人深思。
方才盛歡一席話,田武也聽見了,心里大為吃驚,從沒有哪個女人敢對爺說這種話的,太不敬,就算有,也早被人拖出去喂狗了,她還安然無恙。
“爺,她······。”
“她有本事。”僅是短短幾個字,飄蕩在空中,尾音拉長。
盛歡回家,好巧不巧正好趕上中午飯。
她爹娘自是高興欣喜不已,一番關切話語,隨后將筷子塞到她嘴里,盛歡歡快地埋頭大口大口地扒著飯。
百鳳好些天沒見到小姐,如今見她回來,喜不自禁。
吃了飯,又和她娘嘮了嘮嗑,就回了房。
人吃飽了,就想睡,盛歡處于犯懶狀態,半睡半醒,手朝兜里摸了摸,本想掏出一把小鏡子,沒成想摸出一方手帕。心里納悶,兜里怎么有帕子,不像是她的。
抖開左看看右看看,有了點印象,那晚她躺在被窩里哭鼻子,京子宸拿來給她擦的,這是他的帕子。
她也忘了這事,順手塞進兜里,話說這手帕質地真好,顏色也不錯,高級!不過好像還沒洗吧?
盛歡鬼使神差地洗了洗手帕,從前她十指可從來不沾水,如今很有耐心地洗著帕子,洗完還放在陽光下曬著。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看著濕噠噠的帕子,心想:我是看你沾了眼淚和鼻涕,才洗了,怕你發霉!
盛歡索性回屋,搗騰她的藥去了。
這段時間,東梁國朝堂之上的三股勢力在暗地里斗得厲害,太子這邊,京子廷那邊,還有尚處于蓄勢不動狀態的京宣和那邊。
今日早朝之上,京子廷方的簇擁勢力在殿上一眾提議讓六皇子掌管東梁兵權。
兵部尚書范瑜首先站出,一本正經地稟奏道:“啟稟陛下,六皇子乃是平北將軍,這些年在戰場上的戰功驍勇大家有目共睹,立功數不勝數,為我東梁守衛疆土擊退外敵,若讓他掌握兵權,我東梁日后必定國運昌盛,成為他國之首。”
支持京子廷的人陸續站出來向明帝稟奏推薦。
京子廷似乎真的是兵權的最佳擁有者,用兵用計,經驗領悟,地形氣候,沒有人比他更適合了。
明帝沉聲,沒說話。
京子宸這方的人也站出了一兩個,首個即是侍郎向定思,“皇上,六皇子對于用兵的確是厲害,立下件件功勞,可他年紀尚輕,掌握東梁兵權實有些不妥,何不再等上幾年,到時候豈不是更好?”
元文也站出說話。
若他真得了兵權,太子方的地位必受威脅。
京子廷自始至終一直站在位置上,不曾說過一句話,默默看著形式。
京子宸也不急,任由著他們,偶爾看了一眼明帝的神色。
最后,明帝在殿上啟聲問道京子廷,“老六啊,你是怎么想的?”
這個問題回答需謹慎。
京子廷面容溫和,邁出步子有禮地說道:“回父皇,兒臣覺得大臣們說得都有禮,兵權之事父皇覺得呢?”
明帝表面雖和善,但帝王哪個是好把捏的?
皇上稍稍頓了頓,又看向京子宸,詢問了他的意見。
“回父皇,兒臣認為現如今朝堂之上六哥無疑是最適合掌管兵權的人,若是恐年紀輕,可派鎮北大將軍遼世先行先行監督,再過兩三年也不晚。”
他這話既說出了作為一個國家繼承人的處理辦法,又不偏私。
想了想,明帝采取了這條建議,“好,就照太子的意思辦,六皇子分掌兵權,由鎮北大將軍遼世先行監督,握主要兵權。”
京子宸此時就算不回頭,也能感覺到他的六哥在看他,且是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遼世雖與京子宸沒關系,但與京子廷脫不了關系,當年北洛戰役,京子廷用遼世做誘餌引誘敵軍為自己爭取撤兵時間,讓遼世一些手足兵卒死于戰場,這怨不淺,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京子廷也不愿意讓人知道。
這樣碰上,還能無事嗎?
下了早朝,京子廷遇上京子宸,面容雖噙笑,但不太善,“八弟果然聰明,善用人。”
“彼此,彼此。”他嘴笑眼不笑,兩人都是玩權的好手,天塌下來都能云淡風輕,極為淡定。
“昨兒我在街上遇見盛歡,真是巧,那小姑娘嘴巴利。”忽然,他轉變了話題,扯到了盛歡,就如喝茶一般。
京子宸眉眼淡漠,看著他,只笑不語。
他也不在乎,似是在品味著什么,自顧自說道:“不過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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