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看來,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若能得了孟歸的喜歡,便是為妾,那也是光耀門楣的事,繼而誕下孟歸的長子,可是十世修來的福分。
不說別的,以孟家的家勢,便是在場最為勢大的太守大人,他的千金,若想給孟歸做妾,也是不夠格的。
如今的孟家,就好比盛極一時的王謝兩家,門楣之高堪比皇室,真不是一般人高攀的上的。
許青巖神色一變,滿含著急,朝許程看了一眼,就要大步上前,將季嫵與他的婚約,公之于眾。
不曾想,他才抬起腳,許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一眼滿是濃濃的警告。
縱使這季氏阿嫵再怎么好,為了她得罪權傾一時的丞相大人,也是不值得的,甚至是愚不可及的。
許青巖心有不甘,緊咬著唇瓣,一瞬不瞬的看向季嫵,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又看了一眼那個高高在上,主宰全局的男人,終究沒有邁出步子。
權衡利弊,他向來分的清楚。
縱使心有不甘,那也只是不甘,不值得他舍棄前程富貴,去爭。
孟歸冷眼看著季嫵,淡淡的勾起唇角,似要開口。
季嫵神色一變,大步上前,一臉惶恐,重重的跪在孟歸跟前,不等他開口,垂著眸子,聲音悲慟的說道:“恕季氏阿嫵不能從命,父親尚在新喪,阿嫵實無心情,日日弄琴,還望成全。”
說著,狠狠的將頭磕了下去。
沒想到她竟然會拒絕,所有人不由得朝她望去。
許青巖長長的舒了口氣,嘴角上揚,就差開懷大笑了,看著季嫵的眼神越發的溫柔,還好她記得他們的婚約,不是貪戀富貴之人,也不枉他在她身上用的心思了。
太守大人一臉焦急,登時就怒了,大聲呵斥道:“好個不識好歹的,若非看你琴技高超,以你的出身,就是給丞相大人提鞋都不是不配的,來人啊!將她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她這樣做,無異于當眾打了孟歸的臉,亂棍打死都算輕的,真是個不知好歹是,枉費了他一番心思想要提攜她。
季嫵脊背挺的直直地,一言不發。
眼見走上來兩個人要將她給拖下去,一直不曾開口的孟歸,突然開口了。
他說:“我從不強人所難,也無心留你。”
季嫵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放了下去。
接著又道:“退下吧!”
季嫵如釋重負,起身,退下。
“咣當……”就在她轉身的那瞬間,只聽得身后傳來一聲杯子破裂的聲音。
她腳下一頓,卻是沒有扭過頭去,多看一眼,于她來說這里是個是非之地,只想盡快離開。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身后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
季嫵精通醫術,早已醫者自詡,縱使有些猶豫,還是轉過身去。
只見離她甚遠的丞相大人,雙手撐在矮幾之上,一副搖搖欲墜的摸樣,對著就要上前的侍衛,大聲呵斥道:“都給我退下,我剛才北地歸來,那里瘟疫橫行,死人無數,我身上滾燙,渾身乏力,想是染了瘟疫。”
他聲音一落。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就亂了起來。
更有甚者一臉蒼白,一言不發,起身就要逃走。
北地瘟疫盛行,死人無數,他們都是知道的,就是因為知道,才不想在這里等死。
見有人起了個頭,想要逃跑的人越來越多。
許青巖大步過來,伸手就要去拉季嫵,卻被季嫵給避開了。
許青巖不由分說,拖著季嫵就朝后退去,低低的說道:“還是離的遠一些為妙”
那些人才逃了幾步,便被明晃晃的刀給逼了回來。
太守大人咬牙說道:“為防止瘟疫蔓延,今日在場的一個都不許離開,違令者殺無赦。”
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臉的死灰,還有人嚎啕大哭起來:“嗚嗚嗚,我不想死,不想死呀。”
不過很快便被人給拖了下去。
許青巖也是一臉的著急,卻還是柔聲對著季嫵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等不怕,公子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幾個人大步上前攙扶著孟歸,就要離開。
季嫵突然推開許青巖的手,急步朝孟歸走了過去,高聲說道:“季氏阿嫵略通醫術,或可一試。”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