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大人立刻大聲喊道:“如此還不快去給丞相大人瞧瞧”
雖是一臉的著急,卻也不曾上前一步,離的遠遠的,唯恐沾染了病氣。
“阿嫵…。”許青巖一臉責備的看著季嫵,看著她大步朝丞相大人走去,站在原地,重重的拂了拂袖,臉上盡是不悅。
別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唯有她這么找急忙慌的上去,北地瘟疫盛行,豈是容易治好的,這不是找死嗎?
季嫵大步上前,與初來宴會一般,一臉的從容,沒有半分恐懼,對著扶著孟歸的那幾人說道:“快將丞相大人扶到房間里去。”
誰知,這時孟歸竟是說話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季嫵,淡淡的說道:“你倒是不怕”
竟是贊揚了。
直到此時,季嫵才瞧清他的樣子。
淡淡的月光下,他一臉蒼白,頭上滾過大顆大顆的汗珠,面如冠玉,棱角分明,眼眸深邃好似無盡的夜空,華光閃動,帶著難言的銳利,讓人不敢直視,鼻子高挺,嘴角微微的上挑,一副深不可測的摸樣。
倒也當得起芝蘭玉樹這四個字了。
季嫵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怕,她自然也是怕的,可她更怕瘟疫蔓延,累的家人,死傷無數。
那些侍衛(wèi)一臉不信的看了季嫵一眼,終究沒有開口,北地的瘟疫,便是宮中的御醫(yī)也是束手無策,眼前不過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子,他們又能抱什么希望,只愿公子不是瘟疫才好。
太守大人早已為孟歸準備了房間。
幾個侍衛(wèi)健步如飛,不過片刻便將孟歸安置在榻上。
季嫵施施然的上前,一手落在孟歸的手腕上。
屋里焚著香,安靜的很,只有幾人的呼吸聲。
唯有孟歸這個當事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摸樣閉上了眼,其他幾人皆是一眼不眨的看著季嫵,一臉的焦急。
片刻,季嫵突然笑了,那一笑如雨后百花盛開。
孟歸恰好睜開眼,一時之間竟有些移不開眼。
他見過太多的美人,太多的笑,可從未有人如她一般笑的這般的純粹,這么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季嫵將手收回,緩緩說道:“不過是日夜操勞,偶感風寒罷了,并非什么瘟疫。”
季嫵聲音一落,便有一人上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道:“此話當真?若是誤診了,你便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
季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看向孟歸問道:“是施針還是用藥?施針半柱香即可見效,用藥須得一副藥之后才奇效。”
孟歸眉頭一皺,想都沒想:“施針吧”
為首的那個侍衛(wèi)立刻反駁道:“公子,若是施針也請換一個人吧!”
言下之意是不相信季嫵。
也是換做誰也難免不信,季家并非從醫(yī),而季嫵不過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子,誰知道她一出手會不會要命。
孟歸看了季嫵一眼,淡淡的說道:“清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季嫵請人褪去他的衣衫,趴在床上,接過清風遞來的銀針,對準穴位,毫無遲疑,下手快很準,絲毫看不出第一次下手的摸樣。
清風在一旁看的是心驚膽戰(zhàn),不由得開口問道:“你這是第幾次扎針?”
季嫵說道:“第一次”
清風的臉頓時就黑掉了,他眼睛睜的大大的,橫眉怒目的看著季嫵。
她還真敢,敢拿公子試手。
倒是孟歸頭上出了一層的汗,竟然睡著了。
清風只得忍著,一瞬不瞬的看著季嫵,生怕她有一絲差錯。
季嫵看都不看他一眼,雖然她是第一次扎針,可心中沒有一點的害怕,就好像她已經扎過千百回一樣,很多東西都了然于胸。
也不知怎地,自從她失憶后,有些東西明明沒有學過,卻是信手拈來,好似醍醐灌頂一樣,什么都是一學就會。
片刻,季嫵將針收好,開了藥方,讓人去抓藥。
入口的東西,清風可不敢掉以輕心,拿著季嫵開的方子,找了好幾個大夫看了又看,直到確定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才讓人煎了藥,喂孟歸服下。
整整一夜,季嫵都陪在孟歸身旁。
直到天亮的時候,孟歸才醒來,他皺著眉看著爬在床邊的季嫵,從床上坐了起來。
清風大喜,忙不迭的開口問道:“公子醒了?可好些?可要喝水?”
季嫵立刻睜開眼,起身,朝后退了兩步,才問道:“丞相大人可還覺得身上有什么不妥?”
孟歸搖了搖頭:“好多了”
一覺醒來他只覺得通體舒坦,不由得看了季嫵一眼。
季嫵掛念家中,歸家心切,對著孟歸緩緩說道:“丞相大人只需修養(yǎng)幾日,便可痊愈,我一夜未歸,還望大人許我回家。”
也不知道阿允,和陳叔,陳嬸他們擔心成什么樣子了。
孟歸嘴角一勾笑著說道:“怕是不能”
扭頭對著清風說道:“給家中傳回消息,就說我感染瘟疫,命懸一線。”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