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亂性,很老套的情節,卻真實地發生在她面前,并且,主角還是自己,季漾晨很想笑,她也確實笑了。
昨晚云竟天對她說了很多話,大多都是提以前,她雖然喝了酒,卻還沒到醉的地步,記得,自己對他說“后悔了”,他臉上的痛苦她看在眼里,可她沒有理會,轉身離開。
黑暗中,她遭算計,暈倒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沒有看清楚那人的臉,不過,她知道是誰。
季漾晨目光平靜,一一從云家人臉上掠過,那人,此時不在這房間內。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云竟天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季漾晨目光與他對上,同樣的冷漠淡然。
他,終于出現了。
云家人面色各異,誰都沒說話,跪在地上的云竟馳臉色蒼白如紙,深知自己大難臨頭。
唯有季漾晨表情淡然,好似她才是看戲的那個人一樣。
云竟天沒有看房間里的其他人,黑眸一直膠在季漾晨身上,走向她,步伐不緊不慢。
云竟天就有這樣的氣勢,不必疾言厲色,不需要任何眼神動作,就能起到震懾人的效果,房間里人不少,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句話,連威嚴的云老夫人此時也明智地保持沉默。
“沒事吧?”沒有指責,有的只是關心,云竟天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在眾人訝異不解的目光下,連帶著她身上的被子抱起她。
“云竟天。”她訝異于他的平靜。
“不必解釋,我信你。”將她的頭按向自己胸膛,話是說給身后云家眾人聽的。
“我沒有要解釋。”心中衡量著他的“我信你”三個字,有幾分真心。
不去看云家眾人此時的臉色,季漾晨能預料到,將有一場家族風暴上演,嘴角勾勒出淡淡笑意。
兩天后,季家花園。
春天的腳步臨近,殘酷的嚴寒將要過去,溫度上升了不少。
花園里,季漾晨穿著一身居家服,蹲在地上,手里拿著鐵鏟子,把拋松的泥土裝進一旁的花盆中,一臉恬靜閑適。
“云家那邊翻天了,你卻在這里悠閑自得,還種上花了,過分了啊!”季士杰走來,俊臉上掛著笑意。
“避開風暴,才是生存之道。”季漾晨沒抬頭,淡淡回應,花盆里的泥土裝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身看著季士杰。“來的正好,幫我把花盆搬到石桌上去。”
說完,她率先走向石桌。
對于季漾晨來說,云家再怎么翻天都與她沒多大關系,就如兩天前,云竟天送她回來季家時對她說:“安心在家里住幾天,好好陪陪父親。”
臨走時他又說:“外面的事情不必去理會,過幾天我就來接你,到時候你想住英國,我們就去英國,想住哪里我都陪你去。”
他都這么說了,她才不會去自找麻煩去管云家的事情,索性放寬心的在家里陪爸爸,今天爸爸去醫院了,她就搗弄盆栽打發時間。
季士杰笑了笑,彎身,單手提起花盆,跟在季漾晨身后。
漾晨回來住已經兩天了,至于為什么回來,他能猜個大概,他也知道爸爸給漾晨打過電話,父女兩說了什么他不知道,當天漾晨沒回來,云竟天卻來了,與爸爸再書房談了近一個小時。
不管怎么樣,漾晨肯回來,這就夠了。
“你今天那么閑,不用去醫院嗎?”見季士杰坐下,季漾晨停下拋土的動作,蹙眉問他。
“今天休息。”季士杰回答。
他不會告訴漾晨,因為她在家里,他特意請了年假在家里陪她。
白了他一眼,季漾晨說道:“你在家休息,讓爸爸在醫院里忙來忙去,季士杰,你怎么做的出來。”
“爸爸還很年輕。”季士杰看了眼石桌上的幾顆仙人球,凝眉道:“這刺球渾身是刺,一不小心就被扎到,種來做什么?”
“我看是你想偷懶。”他嫌棄的語氣讓季漾晨不悅,拿白眼瞪著他。“別小看這仙人球,電腦防輻射就數仙人球最顯著。”
“別的植物也是可以的,再不然也可以穿防輻射的衣服。”季士杰不以為意,他的職業是醫生,拿病歷報告時,放掛號單時,都容易觸到旁邊的東西,如果在電腦前放顆仙人球,一天下來不知道被扎多少次。
季漾晨懶得再與他爭辯,手指輕輕擰起一顆仙人球,放進花盆里,然后在旁邊填上泥土。
她簡單的動作處處透著優雅,季士杰看著她,心事從未有過的平靜,想到什么,他突然問:“真的放下了。”
季漾晨動作一頓,瞬間明白他說得是過去的事情。
“放下了,人生短暫,糾結于過去傷人也傷己,何必呢!”水眸看著季士杰,平靜淡然。“再說,連你我都能原諒,還有誰是不能原諒的。”
季士杰曾經想傷害她的兒子,她恨極了他,現在想想,季士杰的出發點是為了她好,也沒有給孩子造成實質傷害,她也就原諒了。
她不會原諒的是那個真是害死她和兒子的人,不過,那人就交給云竟天去收拾就好。
“跟你聊天真沒勁兒。”季士杰搖搖頭,起身就走,季漾晨淡淡一笑,低頭專心栽植仙人球。
季士杰沒走幾步回頭說:“望了告訴你,外面有人找你。”
微楞,想到可能是云竟天,季漾晨放下手里的鏟子,快步往大門走去。
看著她略顯急切的背影,季士杰眼里閃過復雜,經歷了那么多,她眼里看到的依然是云竟天,想到云竟天為她做的一切,的確,云竟天值得她一直惦記。
反觀自己,他是真的輸了,不過,讓云竟天多等些時間,偶爾使點小絆子他也樂在其中。
來到大門口,看到熟悉的卡宴車,季漾晨走過去,后座車門已經打開,她沒有片刻猶豫地坐進車里。
一只手臂伸來,輕而易舉將她較小的身子攬入懷中,季漾晨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自己,小手輕撫上他疲憊的俊彥。“怎么來了?”
“想你。”薄唇低低溢出兩個字,云竟天臉頰輕輕蹭了蹭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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