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丫頭喊我嗎？”李慕寒因病體未痊愈而顯得蒼白的臉上，忽然堆滿了笑容。

“賤丫頭喊得就是你！”李清雪抬高下巴不屑地說道。

“慕寒從來不知堂堂一國顯貴的護國公府里的嫡女，竟然是個賤丫頭！”李慕寒話有玄機的說道。

“住嘴！老太君面前豈容你造次，還不給我滾下去！”曹氏在護國公府里囂張跋扈慣了，對待李慕寒，更是一向沒什么好言好語。

“母親你從來沒有教過我如何滾，不如現在就教教！”李慕寒反唇相譏。

她天生不是一個愛受欺負的主兒，腦門被人用槍頂著，她還能把對方罵得狗血淋頭，更何況是現在。

“反了你啦！來人，把這個目無尊長的丫頭給我拖下去送到庵里！”曹氏火冒三丈地說道。

李慕寒的反常應對讓曹氏心中警鈴大作，她總覺得李慕寒的突然轉變，讓她心有不安。

同樣有此擔憂的，還有站在曹氏身邊的李清煙。剛才，李慕寒那些話明顯是在借機罵李清雪，但只會任性不會用腦子的李清雪根本沒反應過來，乖乖上了當。

“夠了！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老太君嗎！寒丫頭，你說，你到底有什么問題要問雪丫頭。”老太君一發話，曹氏也只有偃旗息鼓，沒辦法，誰讓這整個府里她只畏懼老太君一人。

“老太君，慕寒想問清雪妹妹為何要毀我清白？慕寒常年臥病在床，怎么就成了她口中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李慕寒冷著臉問道。

“哼，自己做過的事情你會不知道？”李清雪惱恨地看著李慕寒問道。

“沒做過自然不知道，難道清雪妹妹有證據嗎？”李慕寒緩緩問道。

“我當然有證據了！你的大丫鬟如云就是證據！”李清雪在李清煙想要阻止她說話之前就搶先得意地說道。

“那就請清雪妹妹把如云叫過來，正好今天府里的人都在，也好證明我的清白。”李慕寒依舊平靜地說道。

“娘，你把如云押過來，讓她證明賤丫頭是個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李清雪走到曹氏面前說道。

“我怎么會知道如云在什么地方！清雪，別胡鬧了！”曹氏努力給李清雪使眼色，但是李清雪根本沒有會意過來，只是覺得這樣的情況下，母親反而不幫自己，讓她有些難堪。

“我沒胡鬧，我親自去把她押過來！”李清雪不顧曹氏和李清煙的阻攔，愣是從壽安堂跑了出去。

李慕寒一時還弄不清楚李清雪為什么這么愛針對她，但此時這樣的針對正是她想要的，以她現在的能力，要在護國公府找個人還是太難了，而自動送上門的李清雪，無疑于幫了她一個大忙。

壽安堂里變得越來越安靜，雖說氣氛有些緊張，但緊張的外衣之下更多的是看熱鬧的無聲竊笑。

李清雪很快就讓兩個粗手粗腳的婆子拖拉著一個稍顯瘦弱的少女走進壽安堂。

“祖奶奶，這就是如云，她說自己親眼看見賤丫頭和野男人抱在一起！”李清雪走到老太君的跟前，指著地上披頭散發滿身傷痕的如云說道。

“老太君，奴婢——奴婢沒有說過！”被拖著來的如云忽然虛弱地張嘴說道，她的聲音雖然嘶啞，但是眾人也能聽清她說的是什么。

李清雪沒有料到如云會突然反悔，剛剛在小柴房，她明明說要證明賤丫頭的丑事的，怎么這會兒倒改口了。

心里著急的李清雪，走到如云面前，接著狠狠地一腳朝她身上踢去，但如云只是悶哼一聲，額頭還未退去的冷汗又增加了不少。

看著這樣刁蠻狠毒的李清雪，李家的其他人臉上都沒有過多的表情，或許是已經對此麻木了。

但李慕寒的嘴角卻似笑非笑地翹了起來，雖然弧度不大，但是老太君還是看到了，她甚至有種錯覺，李慕寒就是故意要讓她看到的。

“來人，把這個賤奴給我拖出去重重地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曹氏趕在老太君、老夫人說話之前搶先說道。

她原本就擔心如云不肯指證李慕寒，更擔心如云會反過來在老太君面前告她一狀，那她就得不償失了，倒不如趁此機會，直接打死如云。

滿屋子沒有一個人對曹氏的做法有異議，就連老太君也開始閉目養神，倒是一旁的老夫人看了一眼李慕寒。

她以為將如云看成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李慕寒一定會出來阻止，但李慕寒什么舉動也沒有，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如云的生死和她無關。這丫頭何時變得這樣鐵石心腸？

婆子們對于曹氏的命令不敢怠慢，很快就將如云拖了出去，緊接著外邊就傳來如云凄慘的叫喊聲，真是聽者心顫，聞者肉驚。

老太君終還是睜開了眼睛，她看了一眼曹氏，又瞧了一眼李慕寒，然后臉色有些凝重，沉聲說道：“人死了還怎么問話！”

“叫婆子們停手，把那個賤奴拉過來！”曹氏也明白老太君是讓她適可而止，反正現在的如云不死也就剩下一口氣了。

如云再次被婆子們拖拉到眾人的面前，因為受刑她已經渾身血跡，為了不污主子們的眼睛，婆子們給她蓋上了一件粗布黑衣，只露出了一個頭。

“如云，快說實話！”李清雪就不相信有人不怕死，這次如云肯定會說出賤丫頭的丑事。

誰知道，忠心護主的如云忍著劇痛，勉強張開口努力地說道：“不——是——小……”

可惜，話沒說完，如云就昏死了過去。

曹氏也沒想到如云竟然是塊硬骨頭，不但油鹽不進，還對李慕寒如此忠心，立即說道：“此等奴才，留著何用，拉出去扔到野狗坡。”

辛潭國的百姓都知道，天下有三個地方最去不得，一個是青夕城的鬼莊，一個是武云城的黑河，還有一個就是玉陵城的野狗坡。

聽說，野狗坡的野狗最多最兇殘，它們都是食人肉，喝人血，啃人骨，而它們所需的“食物”也總是不缺。

“慢著！”李慕寒跨前一步，正對著老太君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