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慕寒是骨子里流著李家血脈的護國公府嫡小姐,這一點從生到死都是無法改變的。慕寒不會傻得讓外人對自己的家指指點點,更不會親手毀掉它。”李慕寒可不是傻瓜,現在她身處的是封建森嚴的古代,護國公府目前對她來說還是一棵可以乘涼的大樹,她怎么舍得砍掉它呢。
“有你這些話,祖奶奶我就放心了!”李慕寒的話算是打消了老太君心中的一些憂慮。
她想,只要李慕寒日后做得不過分,她盡量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讓自己過會兒消停日子。
正在這時,已經在李慕寒走后成為老太君身邊一等丫鬟的如玉走進來說道:“啟稟老太君,老爺派人來說,四小姐要是在您這邊已經請過安,就讓她去云暉院老爺的書房,老爺有話要和四小姐說。”
“寒丫頭,既然你父親找你有話要說,你就去吧!”老太君說道。
“是,慕寒知道了!”李慕寒說完就在如玉的帶領下,從壽安堂退了出來。
走到外邊的時候,如玉突然給李慕寒跪下說道:“四小姐,奴婢知道,奴婢對不起您,當日沒有和您一起去清涼山,還請四小姐念在奴婢伺候過您的份上,原諒奴婢!”
李慕寒趕緊親手扶起如玉,并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相反我還要謝謝你。如玉,我知道你是林嬤嬤的孫女,也是你求林嬤嬤將如云和喜柱一家的賣身契交到了二姐手中,讓他們得以免遭曹氏的毒手,更以陪嫁的身份到了鎮西將軍府。”
李慕寒早就暗中查清楚如玉的身份,也正是因為如玉的身份,李慕寒才摸透了老太君對她一直以來的態度。
說起來,這些年要不是有老太君暗中派給她的如玉和老夫人精心培養的如云,她可能早就死在了曹氏手中。
沒錯,調查如玉的時候她也順便調查了如云,這才發現死心塌地的如云是老夫人有意給她的人。
“四小姐——”如玉眼中閃著淚花。
“好好照顧老太君,也算替我盡孝!”李慕寒友好地握住如玉的手輕輕拍了拍。
“奴婢一定不會讓四小姐失望的,也會盡力伺候老太君!”如玉話中表著忠心。
李慕寒笑著點點頭,如玉是個聰明丫頭,而且是一個知道善與惡的聰明丫頭。李慕寒相信,她和如玉的主仆情分并不會到此結束。
此時,正在云暉院的李文之有些氣悶地坐在書房的紫檀書案前,他身后正站著木頭樁子似的李慕凡。
不知從何時開始,李文之發現,他已經不知道怎樣和曾經疼愛的一對兒女交談了。
也許是愛妻婉柔死去的那天,也許是他怒打李慕凡和李慕寒的那晚,也許是他無奈請旨廢除李慕凡世子之位的那次,總之,這些年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與這對兒女的距離越來越遠。
“啟稟老爺,四小姐來了!”通稟丫鬟在門外輕聲喊道。
“讓她進來!”李文之依舊坐在書案前沒抬頭。
不一會兒,李慕寒就一個人走進了書房,她抬眼看了看書案前沒有轉身的父親李文之,又看了一眼站在父親身后的親哥哥李慕凡,這才恭敬地說道:“女兒見過父親大人,見過哥哥!”
“兩日后圣上要為瑞麒郡王設宴慶功,到時候太皇太后可能要召見你們兄妹二人,你們要好好準備!”李文之一開口就有些后悔,心中的愧疚之感也突然冒了出來,這些年是他愧對婉柔,愧對眼前的一雙兒女。
“父親,請問還要準備些什么?”李慕寒沒有進過宮,她還真不知道去見太皇太后要準備些什么,一般的禮物太皇太后應該會看不上眼吧?
李文之和李慕凡都沒有料到李慕寒忽然問起這樣一個問題,都不禁抬眼看了她一下。
當看到她臉上真正迷茫的神色時,李文之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好好準備如何應答太皇太后。為父知道,這些年,你們兄妹二人在府里受了一些委屈,但那也要怪你們自己不爭氣,如若事事做得好,長輩們又怎么會罰你們。無論現在你們心中有什么抱怨和不滿,都要記住你們是出身護國公府,是李家的子孫,對李家不利的事情,都不應該去做,知道了嗎?”
“兒子明白!”
“女兒明白!”
李慕凡和李慕寒很有默契地同聲回答道。
“明白就好!寒兒,太皇太后要是問起你去庵堂之事,你該怎么說?”李文之聲音有些嚴厲地問道。
“父親,女兒被罰庵堂一年,乃是女兒不小心燒了李家小祠堂,這件事情整個玉陵城的人都知道,想必太皇太后要聽的也是真話,女兒照實說就是了!”李慕寒聲音平靜,面對李文之的質問也沒有絲毫的膽怯畏懼。
“嗯!到時候別給護國公府丟臉,免得人家說我李文之的女兒沒有規矩教養!”李文之似是滿意地點頭說道。
“女兒知道了!”李慕寒乖巧地答道。
“父親要是沒別的事情,兒子就先行退下了!”李慕凡有些冷淡地說道。
“你們都退下吧!”李文之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和李慕凡還有李慕寒再繼續說些什么。
于是,李慕凡和李慕寒就一同從書房里走了出來,再從書房一前一后走出了云暉院,自始至終兄妹兩個一句話也沒說。
臨近分別的時候,李慕凡看到以前那個無論他給多少冷眼冷臉也笑對他的妹妹,這次竟然毫無反應地離開,就沖口而出地問道:“寒兒,你恨我嗎?”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