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司拿眼瞧去,河面上快速前行的兩艘大船,除卻最前方那艘她不知外,后面的那個站在船頭一身華貴錦衣的男人不正是她爹,大冢宰云狄嘛?她小小一驚,隔著遠遠的距離似乎都能感受到云狄陰鷙的目光。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擰眉輕咳一聲,忽然朝長孫瑢懷中靠了幾分,一手攬著他的腰,低聲在他跟前說了句裝暈,一邊忙大聲驚呼道:“阿瑢,阿瑢你怎么了,不要嚇司兒啊!”
長孫瑢會意地失力身體發軟朝前一傾,腦袋搭在她肩頭,整個身體的重量朝她壓了三分,兩個人頓時都跌坐在地上。她皺著眉,雙瞳中卻迸出奇異光彩。這個男人,真上道!
突來變故,她聲音太大太尖,把旁邊的常甫也給驚到了,常甫閃身上前就要查看長孫瑢的情形,被她眼神一瞪,警告他不許靠近。聰明如常甫一下就明白了這兩位是在演戲,雖然不知他們打的什么主意,他還是決定要配合主子和未來女主人把戲演好。
“公子!”混雜著內力的驚呼聲四散,常甫神情“驚慌”地看著“昏迷”的長孫瑢,手足無措地朝著河面上大吼一聲:“你們都死了是不是?還不快些!”
說罷,面龐轉向云司他們,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云司耳膜還嗡嗡地響著,心際奔騰過無數草泥馬,古代內力就是牛逼啊,她覺得要是多聽常甫吼幾次,自己多半是要失聰了。
兩艘船很快就駛到岸邊,云司趕緊地在自己腿上狠狠地一擰,眼淚花子立馬就在眼眸里打轉轉,泫然欲泣。她嗚咽著神情凄惶:“你醒醒好不好,你不要丟下司兒好不好?嗚嗚嗚嗚——”
“都是司兒的錯,都是司兒的錯,阿瑢你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我什么都愿意做,嗚嗚。”她越說越“傷心”,瀑布淚長流不息。常甫在旁看得嘴角一抽,這么情深的模樣害的他都要信以為真了。
“公子,公子。”長樂侯府的侍衛們蜂擁上前,看著云司懷中氣息微弱雙頰無色的主子,個個神情駭人。
云司頂著滿面的淚痕,那雙被水幕遮掩了的琉璃瞳宛若冰晶般折射著陽光的七彩光暈,她聲音嘶啞地吼道:“你們還站著干什么,阿瑢他中毒了,還不快拿解毒的藥丸過來!”
被她這么吼過,眾人才如夢初醒,趕忙去掏解毒之藥。常甫趁機上去伸手在其中一個人懷中掏去,嘴里道:“前些日子你不是去過蝶花谷得了蝶醫的解毒靈藥,現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被掏的人滿臉莫名其妙,常甫卻還真掏出了個小瓶子,從中倒出了粒藥丸蹲下伸手給長孫瑢喂下。
“二小姐請放寬心,公子一定不會有事的!”作為忠心的下屬,常甫盡職盡責地勸慰著未來女主子。
云司淚意難遏,哽咽道:“為什么阿瑢還沒醒過來?”
常甫張嘴欲言,話都沒說出口就被隨后帶著人浩浩蕩蕩而來的云狄給打斷了:“云司,你這是做什么?”他神情嚴肅,眉目中透著股懷疑。
云司是知道的,這個便宜爹身懷武功,剛才之事他定然也是聽到的。如此一問,不過是面子上的做派罷了。她胡亂地擦擦眼睛,止住的淚水又冒出來,朝著云狄哭泣道:“父親,阿瑢為了救我中了毒現在還昏迷不醒,您一定要抓到那個叫步驚風的壞人,將他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