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挾持著被點了穴道的云司一路飛檐走壁迅速竄離開廝殺現場,明明眼盲不見任何景物的長孫瑢卻縱身飛起,循著空氣中熟悉的香味追去。
從來沒體驗過高空飛行的云司只覺得頭很暈,眼前的景物飛快倒退,讓她想起了現在高速公路上奔馳的轎車。身下距離地面起碼有一丈多的距離,就算不想被挾持可這么高的地方她也不好有什么動作,就怕一不小心摔下去成了坨肉餅子。
越是危險越要保持了冷靜!
京都此日有迎夏大典,百姓們都要出城參加迎夏,城內的守衛軍把巡查的重點都放在帝王進出南郊的路線,故而平時都有人巡守的御城這會而是看不見什么守軍的。也正是因此才給了黑衣人空子,抓著云司一路順著尋常就鮮少有人出入的西城門出了城。
長孫瑢不死不休般地緊跟其后,追到城外一方空地上,黑衣人隨手云司朝地上一推,轉來跟長孫瑢對上。兩兩肉掌相搏,帶出剛猛的勁風,震斷了周遭一圈開著嫩黃顏色的野花。黑衣人未曾料到他內力如此深厚,這一掌雖然沒有直接打在胸口上,可他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了五臟六腑中因震顫發出來的痛意。
這個瞎子不可小覷!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擄截本侯的妻子,破壞本侯的大喜?”長孫瑢是出了名的溫潤如玉,就算遇上天大的事情他也是柔和地笑著的,如此直接冷了面孔的他云司還是頭次見到想到他是為自己著急,心中不由地多了份悸動。
黑衣人冷嗤一聲,未遮住的雙瞳里冒出蝕骨的寒意:“長樂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前不久才見過呢。”
是他——步驚風!云司眸色一暗,被點了穴道不能言語,只能用擔憂的眼神朝他望去,祈求著他能平安無事。
“原來是步家的少將軍,本侯真是失禮了。若想觀禮,本侯會差人送上一份請柬,少將軍卻當街將本侯的夫人擄走。雖說王上現在忙著迎夏之事,可貴客自遠方來,我大輿又極是好客,定然會好好招待。”步驚風報了身份,長孫瑢也不吃驚,可惱恨卻不少。
雖然做好了準備,可云司還是被擄了,這讓他心里不禁地暗恨自己無用。
步驚風也不跟他打馬虎眼,直接道:“長樂侯聰明非常,定然知道在下想要的是什么。對于這位美麗的新娘子——”他徐徐地轉過頭來,對上她絲毫不驚慌的清冷瞳色,眼底無端地冒出火氣來。
她就那么不急不怒,不怕自己在得不到青龍卷軸的情況下殺了她?
咻——他只是暫短失神,長孫瑢趁著這個空擋射出枚野花的花骨朵朝著云司的穴道上去。遠近距離以及力道都拿捏得非常準,一點痛麻之后僵硬的身子頓時就松了。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云司遠遠地閃避開步驚風。長孫瑢閃身到她身側,一手將她的腰緊緊摟住,仿若明眼人般能看見她一舉一動。云司微微詫異地望著腰上的那只手,嘴角不覺地上揚。
撩起頭冠上的流蘇別在發髻的簪子上,露出那張尖俏的美麗臉龐。
“步驚風,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欺負個瞎子弱女你就不害臊?”云司甩袖冷哼道,“大輿雖不比西楚兵強馬壯,可也不是朝夕就能攻打下來的。就算得到了青龍卷軸,你覺得你能活著離開大輿?”
“這就不勞姑娘費心了!”咬牙切齒冒出一句話,要不是她遲遲不肯交出青龍卷軸他會逗留在輿國等著承帝的人追殺!
她揚唇,陽光下宛如綻放著的火紅石榴花,令人頓生驚艷。
“你不就是想知道青龍卷軸的下落,如果我告訴你,我能得到什么好處?”琉璃瞳中流轉的碎光,是月色浸華的妖嬈,仿若狐兒無雙的聰慧狡黠。步驚風眸色驟亮,脫口而出:“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