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卉瑜思緒萬千回到聽香居，誰知燕云已經回來了，燕云看到她從院外進來，急忙跑過來一下跪在她的面前，自責道：“夫人，我……”

言卉瑜一手扶住她，阻止她的下跪，示意她噤聲，燕云反應過來，馬上閉嘴，言卉瑜笑著道：“你的腳程快，先回來就先回來了，小事一樁，起來吧。”這話是說給院子里其他的丫頭聽的。

院內已經不再空曠，所有原先的丫頭婆子都回來了，也就預示著眼線密布，隨意一個惹人猜測的舉動，都會被無限擴大，帶來災難，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燕云扶著言卉瑜進屋，素語和四環連忙上前，給言卉瑜換回輕便的居家服飾，摘掉多余的首飾。在換衣服的間隙，劉媽媽一直等候在旁，態度恭敬，四環不免朝屏風外多看幾眼。

言卉瑜瞧見了，有一瞬間疑惑，四環比起燕云欠缺一份穩重，而且平素膽小，怎么就會越過燕云是大丫頭呢，不過隨后她便不在意了，或許是因為忠心吧，亦或者是投契，想起四環一天之內流淚好幾次，言卉瑜心底暖暖的，是個招人疼的丫頭。很快的，她眼底剛剛升起的一絲暖意，又被寒霜覆蓋，想起四環的眼淚，就仿佛看到姐姐的慘況。

這個府里，還有很多人需要應付。

“劉媽媽，反正也回來了，你就去向娘匯報吧。”言卉瑜開口道。

劉媽媽一震，問道：“老奴該如何說？”

“只要讓我避免麻煩，隨你怎么說。”

劉媽媽不安道：“少夫人，還是給老奴提示吧。”

言卉瑜冷笑一聲：“這點事都辦不到，劉媽媽越來越平庸了呢。”劉媽媽一個激靈，趕緊道：“老奴這就去，一定讓少夫人滿意。”匆匆離開。

四環驚訝得哦起嘴巴，傻兮兮笑問：“夫人，劉媽媽怎么了？”

言卉瑜摸摸她的頭，帶著點寵溺的笑：“為了富貴，為我所用。”

四環笑容一塌，急道：“夫人，劉媽媽老奸巨猾，你可不能相信她！”

素語皺眉，手上功夫不停，看了四環一眼嗔道：“一驚一乍做什么，夫人自有分寸的。”

四環恍然，非常自豪地不停點頭：“是啊，夫人是才女呢，那么聰明，肯定不會被她騙去。”

換好衣服出來，燕云和小小也準備好了玫瑰汁和潤手柔夷凝露，見她從屏風后出來，小小道：“夫人，水已經兌好了，您試一下水溫是不是合適。聽素語姐姐說，夫人落水后手上生了凍瘡，奴婢特意將水溫調得偏低，或許會冷一些，但是對愈合好。”說完討好似的看了素語一眼，素語朝她點頭，她心滿意足地笑了：“那奴婢去門外守著去了。”

原來是這樣，小小真心在乎的人不是她，之所以為她忙碌，替她著想是為了素語。看來素語確實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她想在觀察一陣子，等到她真的確認了素語的可靠后，她要將自己的身世說給她聽。素語從小侍奉姐姐，熟知杜家的一切，或許也會知道真正置長房于死地的人的蛛絲馬跡。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姐姐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生活的好不好……

“夫人”言卉瑜聞言看過去，燕云十分愧疚地說，“對不起，夫人，奴婢沒能完成您交代的事情。”

言卉瑜道：“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原來，一切都是李氏在搗鬼，燕云在大宅外守著等候杜二公子的時候，被翠云發現，抓回了府內，說是李氏有請。一直扣押在李氏的落雁閣，直到杜二少爺登門拜訪才被放回來，卻也不能再出府通知言卉瑜。

也就是說杜知宜已經來了，言卉瑜聽完，并無著急之色，而是問道：“有沒有吃虧，臉上看不出來傷痕。”

四環聽了趕著過來要掀開燕云的袖子，被燕云擋回去，順便怒視她一眼，轉頭朝言卉瑜道：“衣服厚實，奴婢沒有吃虧。”

四環有些訕訕地放下手小小聲委屈道：“我也是關心你。”

言卉瑜欣慰道：“沒受傷就好，這次你被關在落雁閣也不能為你討個公道，免得李氏又一次借題發揮，但是日后，我會讓李氏付出代價的。”

“不過”燕云急道，“奴婢回來的時候，看到二姨娘和四姨娘都朝著老夫人的梅香院走去。”

四環倒吸一口氣：“難道李氏打算在老夫人面前挑起事端。”

言卉瑜面色也是一沉，隨后緩緩一笑，沉穩道：“不會，她不敢。”若是杜知宜真的是來找言卉瑜幫忙，勢必會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會間接表明她們在杜家地位大不如前，同時，也是置三房于不利。三房最大的利器就是她杜家小姐的身份，若是這層關系淡了，三房想要爭奪繼承權會更難。

若是三姨娘知道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李氏，李氏永遠別想得到她夢寐以求的正室之位。而李氏知道，言卉瑜不會放過她。所以，至多她不過是想在三姨娘面前演戲。

“夫人！”小小推門進來，打斷了言卉瑜的思緒，“老夫人派人來請。”她看向燕云，“特意囑咐要燕云姐姐一并過去。”

嗯？燕云惶急，看向言卉瑜，眼底是顯而易見的擔憂。

為什么會找燕云呢？言卉瑜疑惑一瞬后，泰然道：“那便走吧。”

“夫人……”燕云哀求似的喚道，惴惴不安。

“不用怕，沒人可以傷害你！”言卉瑜眼中精光一閃，篤定道。

如果身在杜府，她沒有把握能護得了燕云，可是，這里是侯府，一個絞盡腦汁要得到權勢的地方。侯府想最快捷的手握權勢，依靠杜家是最便捷的方法，也就是說，只要她肯出力，從中牽線，她們絕不敢得罪自己。

臨走前，言卉瑜吩咐道：“二公子那邊，素語和小小你們去找找，若是找到了，就讓他先回去，若是找不到，就算了，只能見招拆招，記住，保護好自己。”

“是的，夫人。”兩人都自信滿滿點頭。

一切打點好，言卉瑜放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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