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上走后,過了近半個時辰,我才起床梳洗打扮,連續(xù)十日,皇上一直在自己的宮中歇息,想必如今……
看著銅鏡中那張紅似桃花的臉蛋,攥著手中的剪刀,真想一把刺下去,只是,終究下不了狠心……
早晨起床之時,那枕邊之人說:“你父親雖然如今身家不同,但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也不能因他是岳丈,就姑息,置朝綱法紀于不顧……
不過,那宗案子,朕已著莆田縣縣令秦泰炎重新審理,并著福建知府許大人監(jiān)督。想必不足兩日,此案便會有結(jié)果。你好自休息,晚些時候,朕再來看你!”說完這句話,在李公公的服侍下,皇上便去上早朝了。
雖然,自己心里未曾有他,但是,身子同這一生的自由幸福都托付給了此人,自己未曾與他提及父親之事,只十天之多,他便能因自己注意到父親,還派人再次審理此案,已算是額外開恩了!
按理說:那樣優(yōu)秀的男人,手里操著世人的生死大權(quán),極天下最高權(quán)利富貴于一身,享盡世上榮華富貴。雖然不曾溫文爾雅,但也算飽讀詩書,雖然威嚴無比,心狠手辣,但是也不失禮儀于正義。
他雖貴為天子,后宮佳麗眾多,時常因夜晚去哪所宮中休息而煩惱,但是,待自己還算不錯……
這兩日的賞賜:玉鐲,銀飾,衣服,頭飾,瓷器,陶器,梅花,矮子松等名貴物品,都快堆滿檀影宮了,宮女太監(jiān)也撥了好幾個過來,這兩日前來道賀的人也快擠破門檻了……
這些身外之物,倒也不打緊,憑他是皇上,什么樣的好東西賞賜不了!只是,檀影宮的那幅對聯(lián),他親手所寫所刻,在這宮中,皇上給后宮嬪妃刻宮門對聯(lián),倒是頭一遭呢!
從前,那般得寵的武惠妃都沒能享受這待遇呢!
外面都傳:自己是什么狐媚女人,得到皇上十日寵幸,怕是要得皇上專寵了!來日風頭定會賽過武惠妃!
送那么高的贊譽給自己,當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玉蝶站在身后,替自己挽發(fā)髻,我一直拿著那把木梳子不停的捋著及腰的長發(fā),試圖讓那顆一直胡思亂想的心平靜下來……
“清影近來如何?”
用早膳之時,蘇瑯來到宮里,邀請自己前去探望清影。
沒等自己反應(yīng)過來,二人已經(jīng)快走到了東廂房那邊,途徑桂花園之時,我向身旁的蘇瑯問起清影的近況。
“還是老樣子,只是精神頭比前些日子好了些許,太醫(yī)囑咐還是要多休息,好生調(diào)養(yǎng)身子。”
蘇瑯垂著腦袋,嘆息道。
“來日方長,清影定會休養(yǎng)好的!”
我輕輕的拍拍蘇瑯的肩膀,安慰道。
走到碎棠宮之時,還未踏進宮門,便聽得靜星訓斥宮女的聲音。
不知為何,自己總感覺,這個靜星哪里有些不妥,沒有表面這般忠厚。
“靜星,你家主子怎樣了?”
蘇朗開口問道。
“回兩位主子的話,我家小主正在用膳,待我前去通告一聲,兩位請稍等。”
靜星停下手中的鞭子,彎下腰行了禮說道。
“靜星,讓她們倆進來吧!”
靜星話音剛落,從屋里便傳來了林清影有些沙啞的聲音。
“是,小主!”
靜星對著房門福了福身,回過頭來請我們進去。
“靜星,她若是犯了什么錯,你好生管教便好,怎可濫用私刑?”
走到靜星身邊之時,我看著那一直跪著的女子手腕處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忍不住說道。
“是!謹遵梅芳儀教誨!”
靜星一直低著頭,我倒也實在看不清她此時的反應(yīng),不過總覺得,她沒有表面那樣溫婉聽話。
“清影,你可好些了?”
剛剛進門,我便上前,拉著林清影的柔夷輕聲問道。
“好多了!讓你們擔心了,實在抱歉!”
林清影看著我們,笑著說道。
“林姐姐沒事就好!”
蘇瑯輕撫著胸口,喃喃道。
“許久不見,采蘋已經(jīng)是正二品芳儀了!”
林清影看著我的衣服和頭飾,喝了一口清茶說道。
“不知何幸,得圣上如此寵愛,未能懷孕,卻身居二品。說來實在慚愧,承蒙皇上恩寵,我必當盡心侍奉皇上!”
我慢慢的,呡了一口茶,緩緩說道。
自己方才的話,想必清影是明白之人,必會懂得自己如今的處境。
“姐姐,你只關(guān)心江姐姐,我也已經(jīng)是正三品美人了!”
蘇瑯不滿的撅著嘴說道。
“是!是!我的蘇美人,你吃些桂花糕吧!”
林清影聽到蘇瑯的話,忍俊不禁,湊夠桌子上的小碟里面拿了一塊桂花糕,塞在蘇瑯的嘴里,戲謔道。
“姐姐,盡會欺負我!”
蘇瑯咀嚼著桂花糕嘟著嘴抱怨道。
“蘇美人,姐姐這廂有禮了!你打算賜我一什么呢?”
林清影所幸也同她開起玩笑。
“就賞你一給本宮煮一壺好茶吧!”
蘇瑯雙手插在腰際,盯著清影的眼睛說道。
“聽說你父親……不知伯父現(xiàn)在如何了?”
林清影笑了笑,轉(zhuǎn)過頭,看著我有些不安的神情,壓低聲音問道。
“皇上已經(jīng)派人重新審理,想必就這兩日,結(jié)果就出來了!”
我輕輕回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那般擔心,不想清影和蘇瑯牽涉進此事。
“別太擔心,既然皇上發(fā)了話,想必這結(jié)果肯定是好的!”
林清影握住我的左手,安慰道。
“但愿如此……”
我抬起頭,看著依舊憔悴的林清影,勉強笑了笑。隨即兩人沉默著,空氣中瞬間顯得有些尷尬
“關(guān)于落英,姐姐打算如何?”
蘇瑯突然說道。
“還能如何?在這皇宮里面,人人都生命自危,身不由己,活命卻是最難的!”林清影苦笑道。
“姐姐,前幾日,我聽一宮女說。落英之死,與綾綺殿的沈思廉有關(guān),只是,我還沒有證據(jù)……”蘇瑯低聲說道。
林清影淡淡的笑了笑,臉上還是那般平靜,看不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落英的死,究竟會不會與沈芳儀有關(guān)?
林清影倒是一點也不驚訝,那表情,仿佛她好像知道背后是誰要害她于死地?
“我倒覺得此事與沈芳儀沒有關(guān)系,怕是有人要借咱們的手扳倒沈芳儀!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招棋走的若妙,效果怕是好到無法預(yù)料。”
我看著窗外那角落處的黑色身影,盡力壓低聲音說道。
“采蘋這話說得有道理,無論是借我之手扳倒沈思廉,還是借沈思廉執(zhí)手扳倒我,于那人而言,都是一筆只賺不賠的生意!”
林清影不知何故,提高了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