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從尹熙兒身旁擦過,鏘一聲,釘在地上。
尹熙兒未及站穩,一個回旋腿掃了過去,身后那人反應也快,一擊不中,躬身拖著大刀退了開去。
尹熙兒招式落空,一腳點上一旁墻壁,飛身一躍,向著那人襲去。
那人一身黑衣,大白天還戴著面罩,只露出一雙倒三角的眼,眼神兇狠的盯著尹熙兒。
兩人很快在巷子里纏斗開來。
尹熙兒實戰經驗不足,又是赤手空拳,很快落于下風。
纏斗半晌,逮著一個空隙,尹熙兒抓向那人的面罩。那人身子一低一讓,本砍向尹熙兒頸側的刀,砍向了尹熙兒的肩膀。而尹熙兒沒有抓著他的面罩,只在他耳側留下了一道抓痕。
這時,巷外傳來人聲,黑衣人眼神一狠,招式變猛。
尹熙兒肩膀挨了一刀,一邊躲避,一邊五指成爪抓向那人。
那人不躲不避,一刀橫劈,劈中了尹熙兒的左腰。
尹熙兒趕忙一閃,避免了被腰斬的下場。
眼看巷口的人聲越來越近,黑衣人暗暗一啐,看了尹熙兒一眼,飛身離開了。
尹熙兒靠著墻深呼吸,攤開手,手上一個方形鐵牌,刻著奇怪的紋路,看起來像是一種什么動物。沒及細看,趁著沒人發現,尹熙兒緊跟著也離開了。
身上有傷,尹熙兒回王府的時候沒敢走正門,從側門偷偷摸進了府,回了自己房間。
脫下染血的衣服,尹熙兒咬著牙用烈酒消了毒,拿出自己常備的金瘡藥,準備上藥。幸虧她反應快,躲得及時,兩處傷都不太重。
腰上的傷好上藥,肩膀上的傷稍稍有點靠后,她看不見,上藥有點麻煩。
就在她對著鏡子艱難上藥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夏侯宸三兩步踏進來,正好看見尹熙兒一手拿著金瘡藥,別扭的扭著身子上藥。鮮紅的血跡印上嫩白的皮膚,刺激著人的眼球,夏侯宸看的一愣,緊接著眼前一花,一件青色的外袍擋住了尹熙兒。
尹熙兒一驚,“你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
夏侯宸本是發現尹熙兒院子附近有血跡,怕她有什么不測,一時心急就沖了進來。
忽略心底那抹遺憾,夏侯宸望著尹熙兒因為大動作又滲出血的肩頭,臉色凝重,“你怎么受傷了?”
“剛剛在府外遇到一個黑衣人,蒙著面,見到我就砍了過來。”
“黑衣人?”夏侯宸皺了皺眉頭。寧溪是跟他一起進的京,這么短的時間,按說應該沒有什么仇家,難道是簡家?
想了想,夏侯宸看了看尹熙兒,一臉沉思,想到在蒼龍鎮時,尹熙兒一臉堅決的說要上京城,還有她進了京的奇異表現,夏侯宸覺得,尹熙兒身上一定有秘密。
看到夏侯宸的表情,尹熙兒知道他可能懷疑了,可是她不能解釋,難道她要告訴他,她可能是因為身份暴露了而招來禍事的?那她是什么身份?罪臣之女為父平冤?
她最近才知道,夏侯宸已故的生母,就是那位因為爹開錯方子導致早產而死的淳妃。他該視她為仇的。雖然她知道爹是冤枉的,但她沒有證據,說出來,他能信嗎?她只能沉默。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還是先幫你上藥吧。”夏侯宸呼出一口濁氣,她肩頭的外袍都又被血染紅了。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傷在肩膀這樣敏感的地方,讓他幫忙,自己是女兒身的事情不就露餡了。
“你自己來?我剛剛進屋的時候,是誰上不上藥一臉苦相的?”想到剛進屋時看見的情景,夏侯宸眼眸深了深,她的皮膚怎么那么好,就跟個女人似得。
女人?
瞇了瞇眼,夏侯宸仔細看了尹熙兒一眼,身量不高,身材瘦弱,秀氣的長相,難道,她真的是個女人?
“我那是疼的!”尹熙兒狡辯著道,堅決不能讓他給自己上藥,“好了,你快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夏侯宸沒再多說,走到門口的時候,試探著道,“我剛看見你胸口也纏著繃帶,胸口也受傷了?”
尹熙兒臉唰的一下紅了,沒敢看夏侯宸的眼,支支吾吾的道,“沒有!你快出去!”
夏侯宸眼眸一暗,開門出去了。
在屋里艱難包扎的尹熙兒不知道,夏侯宸站在門口,意味深長的看了屋里一眼,低頭不知想到什么,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