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琛話音剛落,秦水馨幾乎是本能的坐起了身,卻不想剛剛牽動嘴角一股鉆心的劇痛瞬間傳遍了全身,一張小臉痛苦的揪在了一起。
厲墨琛看著她痛苦的表情,眸光深邃,嘴角勾勒出一抹諱莫難測的笑容。不顧她的反抗,單手執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別急,我知道你要問什么。你想問,莫司律此時是生是死對不對?”
秦水馨雖然不滿男人輕佻的行為,但還是點了點頭。對于她來說,莫司律的消息勝過一切。
“莫司律已經死了。”厲墨琛面無表情的說道,聲音清冷平淡,沒有夾雜一絲一毫的情感。
“我們趕到的時候火已經被滅了,莫司律被燒得面目全非,如果不是做了DNA匹配我們也不能確認是他。”厲墨琛的表情極其的嚴肅認真,讓人連懷疑的勇氣都沒有。
秦水馨用力掙脫厲墨琛的禁錮,雙手緊緊地捂住耳朵,手背上連接到輸液管倒流出高高的血注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她突然好討厭眼前這個男人,如果不是他,她還能繼續相信著律沒有死。
她是可以接著相信的,為什么要告訴她呢,哪怕是騙一騙她也好。
厲墨琛注視著秦水馨掙扎,痛苦的表情,臉上非但沒有一絲為親人離世而展現出的哀傷,反而一股濃濃的恨意在眼底劃過。
但當他看到秦水馨因為證實莫司律已經死亡而失去生氣死氣沉沉的臉時又莫名的感到不痛快,他要得到的東西,即使是被毀了也只能有他親手碾碎。
厲墨琛雙腿疊在一起,面色慵懶的倚在椅子上,眸色越發深沉,似不經意的問著。“憑借莫司律的本事,你真的相信這場事故是個意外?”
厲墨琛的話就像是一塊巨石在秦水馨已死的心湖里激起千層浪。她盯著厲墨琛,混沌的黑瞳中漸漸有了焦點。
自從莫司律出事,她一直在逃避,不肯接受現實,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莫司律也許是被害的。
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伸手拽上了厲墨琛的胳膊,眸光希翼。她天真的以為這個人會幫她查明莫司律死亡的真相,卻不想這個男人比誰都冷漠無情。
“別這么看我,我不會幫你。”厲墨琛面無表情的逐個扒下秦水馨隱約可見血管的手,撫了撫她在西裝上留下的手痕。
見秦水馨越來越焦急,這才慢慢說道:“秦家在江城也算是大家族,各支之間的爭斗想必你也見過不少。莫司律的死對我而言無利可也無害,我完全沒有必要去趟這個渾水。”
秦水馨縮回自己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指尖發白。她無法反駁,因為她明白厲墨琛說的沒錯。
厲墨琛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秦水馨蒼白的小臉,“不過,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以后有麻煩可以來找我。”將一張金卡放在她的病床上后,便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出了病房。
夜幕降臨,銀水灣…。
赫銘的眉頭緊緊地皺著,捂著鼻子指揮手下將箱子運到船上。這么多破船,爛魚的。赫銘捏起衣服的一角放到鼻尖,滿臉的嫌棄。“*,臭死了!”
和赫銘有著同樣想法的還有埋伏在破船里面的罌粟門二把手宋驍以及罌粟門的一干人等。
赫銘正用手扇著腥味,突然眸光一閃一個側身,一枚子彈擦著他的耳線劃過,定在了船倉的鐵板上。
“喲!宋門主,大晚上的給我送來這份禮,真是辛苦了。”看到周圍破船上突然出現的來人后,冥焰會的人立刻聚集到了一起,以赫銘為首護在了貨物的前面。就連赫銘時常玩笑的臉也變得異常嚴肅,眉間帶了幾分厲色。
“你們東西都為我們裝好了,我們哪有不來取的道理。”
“呵呵,宋堂主說的沒錯。那你就慢慢驗收,我們不奉陪了。走。”赫銘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隨后一聲令下,冥焰會的眾人統統躍下了船,濺起一片水花。唯留下罌粟門的人站在原地摸不清頭腦。
咻——砰!血紅色的煙花綻放于天際,如罌粟花般詭艷。
“堂主,你看。”
看到信號彈,宋驍的心驚了一下,但還是打開了外層的一個箱子,捏了一點放到鼻尖嗅了一下。
“擦!面粉。你們三個人留下,其余人跟我走。”
被留下的三個人繞到后排的貨箱旁,打開了一個箱子取出一點白面放到嘴里,眸色瞬間大變。還沒來的及呼喊便被人從身后了解了生命。
身體倒下后露出的是赫銘眉眼帶笑的臉,一雙眼睛像是嵌了星星般閃著瑩瑩亮光。
“來來來,弟兄們,抓緊干活了。”語氣變得輕快很多,話音剛落,水中便如雨后春筍般露出來一片人頭,各個是面帶笑容。
當宋驍趕到東海岸時也早已是人去船空,徒留了一地殘兵。宋驍瞪圓了眼睛隨手抓起了一個人問道:“怎么回事?誰準你們隨便放信號彈的?啊?”
“冥焰會的人火力很強,以死相拼,我們以為…以為…”
宋驍將腳邊的箱子踢倒在地,面粉鋪滿了一地的白色,在這漆黑的夜里格外的刺眼。“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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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墨琛透過電話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對面傳來的喜悅,眉梢也掛上了笑意。
“我不在的日子冥焰會你要好好照看,邵華明天會回去。沒有什么大事不要聯系我,我有事自會聯系你們。”
電話的另一頭赫銘面容染上擔憂,但還是應了一聲是。“會長,那個叛徒。”提到叛徒二字時眼里劃過厭惡。如果不是這個叛徒,上一次的貨又怎么被罌粟門的人劫走。
“無需再查。經過這件事,按照霍夜爵多疑的性格,這個叛徒必死無疑。”清冷的視線如道道利刃,如果這個叛徒就在眼前必能將其凌遲處死。
霍夜爵倚在沙發上輕輕晃動著手中的酒杯,長腿搭在面前的鐵板桌子上。白色緊身襯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片蜜色的胸膛。透過襯衣隱約可見右肩頭泛著血紅色,起身的一刻,一朵血紅色的罌粟花綻露人前,艷麗妖嬈。
霍夜爵晃動鐵板上的右腳,右腳在鐵板上躺著的男人臉上拍出‘啪’‘啪’的脆響。男人忍著臉上傳來的疼痛,嘴里發出嗚嗚的哀叫。
“把他嘴里的布拿出來。”
“是。”宋驍用力抽出布條,眼里布滿了憤恨。
男人的嘴里剛剛得到空隙便曳著脖子向霍夜爵求饒,“霍門主,我真的沒有騙您。我也沒有想到厲墨琛會突然改變計劃呀,求您饒了我吧。我。我會帶著我的妻兒離開這里的,我保證永遠都不在出現在您的面前。”
“哈哈。”霍夜爵大笑了一聲,視線卻像淬了霜一樣陰冷。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鐵板上的男人費力的連續仰頭放下仰頭放下,“是的,是的。”
“可是我不相信。”霍夜爵拍了兩下手,立刻有兩個人抬著一大桶的白色稠狀物從地牢的門外走進來,放在了霍夜爵的對面。“這些是我送給你的最后的禮物,四十箱的白面我特地讓人給你熬成了面糊。”
霍夜爵沖著宋驍使了個眼色,宋驍用勺子舀起一勺向男人的嘴里灌去,另外有兩個人一個按著男人的頭,一個捏著男人的下巴。
男人目瞪欲裂,被固定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扣撓著鐵板,點點血跡從指甲縫中流出。雙腳在鐵板上磨蹭,拼命的掙扎卻也于事無補。
霍夜爵將紅酒遞到唇邊抿了一口,看著男人就像是在看一只臭蟲,沒有絲毫的憐憫。他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叛徒,即使這個男人背叛的是厲墨琛,他也絕不會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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