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雅轉醒已是下午，空氣都有些熱氣，悶得她不得不醒來。一睜眼，便看到楚玄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

“我怎么了？”徐舒雅撐起身子，腦袋還是昏昏沉沉，有些眩暈。

楚玄將靠枕放好，扶她坐好，面色有些凝重。“你吸了幻化花的氣息，潛意識里，喊了素言……賤人……”

楚玄的話猶如驚雷炸響在徐舒雅耳邊，使得她腦子又是一陣抽搐。那些丟失的記憶，也好像在慢慢聚攏，形成清晰的畫面。

那年她五歲半，徐舒雅六歲，那個瘦瘦小小，面色蒼白的女孩子被楚凌峰帶到她面前，問她愿不愿意救她。

徐舒雅知道很冒險，可是她看到了那個女孩子不過小小年紀，眼里竟然有了恨意，鬼使神差地讓她點了頭。回到房里，伸手，取刀，忍痛，割脈。

看著那個女孩子和她一樣眼都不眨地割了脈，她愣了愣，連忙將手遞上去，傷口貼合，血液交融。

那個小女孩蒼白的臉色漸漸紅潤，她的臉色漸漸蒼白，她笑了笑，原來她的血如此有用。

“大小姐，我想留在你身邊。”這是那個女孩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當時徐舒雅只是半開玩笑地說：“好啊?！?/p>

那女孩卻一臉與年紀不符的嚴肅，向她下跪：“請大小姐賜名?！?/p>

她家的那些曲曲扭扭，徐舒雅也聽楚凌峰說了，突然覺得有些憐憫?！澳阆牒昧?？”

“想好了。”

看到她臉上堅定不移的樣子，徐舒雅淡淡一笑，“從此以后，你名喚扇碧，忠于我楚絡嫣?！?/p>

記憶回轉，進宮一年，得到楚玄即將歸來的消息。

暗戀楚玄多年的素言按耐不住，生怕徐舒雅和楚玄修成正果，于是……下藥，害主。

整理好這些片段，徐舒雅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澳愣贾?？”

“嗯?！?/p>

聽到楚玄肯定的答案，徐舒雅無言以對。她怎么那么傻，那次楚玄受傷，為什么只有素心在房內照顧，而素言也早已以出外辦事不在宮中。

楚玄看到徐舒雅這個樣子，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沒事，一切都會好的?！?/p>

“你何時去拿解藥？”徐舒雅忽然轉移話題。

“明日啟程。”楚玄深深地看了一眼徐舒雅，眼底是藏不住的不舍。

徐舒雅沉思了一會兒，想起蠻夷可汗看自己的眼神，“那蠻夷可汗是不是認識我？那眼神……不對勁……”

楚玄其實也發現了蠻夷可汗看徐舒雅的眼神不同，只是怎么也查不出蠻夷可汗的過往背景。“沒事，我去查。此番前去，是以南疆國主的身份。”

“為何？”

楚玄：“以東辰左相的身份，可能就回不來了。”

徐舒雅沒有再說話，窩進楚玄懷里，閉目養神。殊不知，落在一人眼里格外刺眼。

——

夜，扇碧在給徐舒雅錘肩。“大小姐，明日就遷宮了。”

“哪座宮殿？”

扇碧想了想，記起今日蘇德全宣旨時的話：“玉陽宮?！?/p>

聽著這個怪怪的名字，徐舒雅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揮手讓扇碧退下。

走到床榻旁，把外裙脫下，掀開被子躺下。燭火朦朧，微微清風夾雜著沁人心脾的幽香吹進她的鼻腔。

燈火通明的聽竹閣忽然黑了光亮，內室窗戶被從外面打開，一身影悄悄潛入，悄無聲息。

黑影漸漸靠近床榻，腳步輕快，武功高強的人定會發現此人的呼吸竟透著股慌亂和猶豫。床榻上的徐舒雅睡顏靜美，月光映射下空靈美倫，這是他守了多久的人啊。

正欲輕輕掀開被子，剛剛關上的窗戶再次被從外面挑開，黑影眼里閃過一抹凌厲，身形一動，悄聲藏在床榻下。

來人同樣一身黑色夜行服，身材魁梧，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是個粗糙的大漢。腳步輕盈，武功卻不高，至少比起藏起來的黑影，那點武功不值一提。

“多水靈的美人啊……”那大漢看著床榻上的徐舒雅笑得邪惡，“聽說，還沒開過苞呢。”

床榻下藏匿的黑影聞言雙拳緊握，怒火攻心。

“爺會好好疼你的，皇帝的女人滋味定是不凡！”

大漢粗礦又猥瑣的聲音壓的很低，卻還是能聽得見。黑影感覺那大漢越來越靠近床榻，靠近徐舒雅，嘴里的污言穢語更是說個不停。

大漢輕輕坐在床榻上，怕鞋印留在被子上被做了證據，輕輕脫下鞋，看著徐舒雅清秀的小臉，心里越發急切，眼里光亮異常。摩拳擦掌，轉身準備掀開徐舒雅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