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一頭發(fā)花白的大臣正跪在地上。皇帝坐在書桌前面色不善的閱讀著奏折。忽然皇帝將奏折猛地合上。“楚愛卿要告老還鄉(xiāng)？”皇帝的聲音陰冷，眼神凌厲。

殿下的大臣不卑不亢道：“微臣老了不能再為皇上盡忠了。懇請皇上恩準微臣告老還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他的話語里透著無盡的蒼涼，若不是眼角細微的皺紋，當真是會被風燭殘年的老人。

“哦。是嗎？你老了？朕怎么看不出來？！朕記得你應(yīng)該是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吧。四十歲正值壯年，你卻要跟朕告老還鄉(xiāng)。你是當朕老眼昏花呢？還是認為朕是昏君，不值得你效忠？”

大臣將頭重重的扣在地上。“微臣不敢。”皇帝冷笑道：“不敢？朕覺得你倒是敢得很！抬起頭來！”那大臣聽罷便將頭抬了起來，正對上皇帝凌厲的目光。皇帝將手中的奏折一下子扔到了大臣的臉上。那大臣許是沒有料到皇帝會拿奏折扔自己，躲閃不及，臉上便被砸的一大塊烏青。或許是他根本就不想躲開。

“楚臨煜，朕告訴你，你想要離開帝都簡直是白日做夢！從今日起你便去守城門吧。文采風流的大學士淪落到要去守城門的地步，你也是古今第一人了。現(xiàn)在立刻給朕滾得遠遠的！”

大臣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個頭道：“微臣謝主隆恩。”然后緩緩地從地上起來，沉重的離開了御書房。沒有悲哀，沒有抑郁，他的眼里只有平靜。

從他決定為了家族的利益拋棄她的時候，一切就注定了不是么？他不怪她，更不恨她，從始至終錯的只有他一人。若是非要說遺憾，那么就是佳人美麗依舊，卻再也不是當年懵懂善良的少女了。

仇恨總是能夠改變太多人和事，被恨的人、心懷恨意的人哪一個又能過得輕松自在？

鳳羽宮，皇后正側(cè)身躺在床上小憩，她顫抖的睫毛卻表明她睡得并不安穩(wěn)。“皇后可真是沉得住氣啊！”聞聲皇后緩緩張開鳳眸，正對著陰沉著一張臉的皇帝。

“皇上怎么駕臨鳳羽宮，也不知會臣妾一聲兒？好歹也得讓臣妾梳洗一番迎接圣駕啊。臣妾這蓬頭垢面的樣子，當真是御前失儀了。”皇后不緊不慢道，卻也是緩緩地起身。

皇帝坐到榻上，一把把皇后攬在了懷里。“皇后若是蓬頭垢面，那全天下的女人豈不都是貌若無鹽？”皇后輕笑道：“皇上謬贊了。這后宮的哪個女人不好看過臣妾。再者新的選秀就要開始了，那些待選的秀女們哪個不是國色天香？哪像臣妾已經(jīng)人老珠黃了。”

皇帝用手指挑起皇后精致的下巴笑道：“皇后這是在吃醋嗎？”“吃醋？臣妾哪敢吃皇上的醋？皇上是天子，理應(yīng)廣納后宮，綿延子嗣。”

“皇后不吃朕的醋，那是在吃楚臨煜的醋了？他的醋好吃嗎？”聽罷，皇后嫵媚笑道：“皇上這是說的哪門子話？臣妾怎么會吃楚大人的醋？就是要吃醋也是該楚夫人吃醋，又怎么輪得到臣妾呢？”

“噢，是嗎？那么傾兒告訴朕，楚湮兒的死是不是你造成的？”皇后凝眉道：“楚湮兒，楚湮兒。皇上是說楚大人的千金楚湮兒？她死了？”皇帝點點頭道：“是啊！那是昨夜的事呢。聽說她身上的皮全被撓破了，暗紅色的肉就那么翻卷著在外面，甚是可怖呢。”

“竟有這種事。臣妾聽過燒死的、吊死的、淹死的可就是沒聽說過撓死的。她是怎么會把自己撓死的？”皇帝笑道：“朕可沒有說她被自己活生生撓死的，傾兒竟然知道，還說她的死與你沒有關(guān)系？你說聽過燒死的、吊死的就是沒有聽說過撓死的。朕也很好奇她是怎么把自己撓死的，不如傾兒為朕解解惑？”

皇后沉聲道：“皇上的意思是臣妾害了她？她雖不招絕兒喜歡，但好歹也與絕兒做過一段時間的夫妻，也做過臣妾一段時間的兒媳。臣妾怎么忍心對她痛下殺手？她被絕兒趕出王府已經(jīng)夠凄慘的了，殺人不過頭點地，臣妾也犯不著趕盡殺絕吧。”

看著皇后不像是說謊，皇帝的心里也好過了些。“傾兒莫要生氣。這可不是朕說的，是花氏說的。民間也是傳得沸沸揚揚的，他們都說你是不待見兒媳的惡毒婆婆呢。”

皇后不悅道：“他們說是皇上就深信不疑了，對嗎？他日若是有人說臣妾是妖婦，皇上還不立刻下令燒死臣妾？”皇帝先在皇后妖艷的臉上輕啄了一口，然后在她耳邊柔聲道：“傾兒無論什么時候，朕都不會害你。”

不害她嗎？那么為什么為了另一個女人要將她唯一的兒子送上戰(zhàn)場？然皇后卻是低垂著眼簾，不語。“傾兒最近的天氣不錯，明天我們?nèi)メ鳙C好不好？朕可是好久沒有看到你的颯爽英姿了，也好久沒有吃你親手烤制的獵物了。”

皇后笑道：“那臣妾待會兒就去安排隨行伺候的妃嬪。”“不，明天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狩獵。現(xiàn)在你是朕的獵物。”皇帝手輕輕地去解皇后的衣帶。皇后則是嬌羞道：“別，現(xiàn)在還是白天呢。”

“放心吧，不會有人進來的。你這些年來只為朕生了絕兒一個兒子，你可知道朕多希望你再給朕生一個聰明美麗的小公主。現(xiàn)在你必須滿足朕的心愿。一旦小公主降生，朕會給她無上的寵愛。”

“皇上忘了，你最寵愛的可是靜蓉公主呢。若然有了小公主，你讓靜蓉公主如何自處呢？”

“傻瓜，沒有人能比得上你給朕生的小公主。”言罷，皇帝溫柔地壓在了皇后身上，床幔被緩緩地放下，鳳羽宮里旖旎風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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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你看我漂不漂亮？”柏含笑正對著銅鏡臭美道。云雙冷聲道：“漂亮很漂亮非常漂亮。”然而眼睛卻盯著手上的一本詩集，這是他的詩集。柏含笑不知趣地說道：“那你說我穿著的這套衣裙漂亮還是粉色的那套漂亮？”緩緩地翻動著書頁，云雙冷然道：“你人長得漂亮，穿什么都漂亮。”

柏含笑嘟著嘴不悅道：“你這明明是在敷衍我嘛！也太不夠朋友了。”忽然，她一把搶過云雙手里的詩集，笑道：“讓我看看你是看什么東西這么入迷，是不是春畫兒？”聽到春畫一詞，云雙的臉上布滿了羞澀的顏色，就如醉酒一般。“不是！你立刻把書還給我！”

“還給你，你得先讓我看看是什么，我才決定還不還你。咦，《桃花集》。是一本詩集。這起的是什么破名兒，《桃花集》，我還《荷花集》，《菊花集》呢。真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你說你不就一本破詩集嗎？還寶貝成那樣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男子給你寫的情信呢。”

云雙冷然道：“看你也看了看了，現(xiàn)在該還給我了吧。”

“還給你？讓我想一想啊！是誰剛才因為這本兒破詩集而冷落我的。如果我沒有記錯是你吧。想要回去呀？你不知道什么叫女子無才便是德嗎？不知道也沒關(guān)系，我告訴你啊，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就是說我們這些做女子的，不需要什么學識淵博，那些都是男人的事兒，我們女子啊，只需要相夫教子，吃好喝好就對了。這勞什子書，讀那么多干嘛，又不能當飯吃，又不能當水喝。除了能出去臭顯擺一下，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你是話嘮嗎？我只要你把書還給我，你卻說了這許多的話。不還就算了，反正我也看得差不多了。只要你不嫌膈應(yīng)的慌，你想要就拿給你擦屁股吧。”

“喲，看不出來我們冰兒外表斯斯文文，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居然能聽到你嘴里說出屁股兩字，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得了，這書我還給你，用你的話說擦屁股，我還嫌它膈應(yīng)呢。但是你必須得陪我上街買再幾套衣裙。就當是為你冷落我的事，賠不是。”

“你不是已經(jīng)買了十幾套衣裙嗎？還買？！你哪里來得那么多銀子，不會是打家劫舍吧。還有我不是你的夫君，也就不存在冷落你一說，你想上街就一人去吧。我在客棧里等你回來吃飯。”

“我，你就不能陪我一起去嘛。你看你衣裙只有那么幾套，都該買新的了。至于錢的事，你不用操心，甭管我是打家劫舍也好，坑蒙拐騙也罷。只要有我一套衣裙，就有你一套。對了我看你的紫玉手鐲很漂亮，哪兒買的，送我唄。”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送我的。所以我不能送給你。”

“朋友？男人吧。真是沒有想到，你還會接受男人的禮物。那個男人一定很俊俏吧，不過他就是再俊俏都沒有我夫君俊俏。”

柏含笑，還想說些什么。屋子里忽然彌漫了一股淡淡的異香，聞到香味兒之后，云雙便暈倒了。一個服飾怪異的男子緩緩地走了進來。他笑道：“喲，小精靈追男人追到帝都來了，可真是不要臉呢。”

柏含笑將食指放在拇指指甲蓋上，面色陰冷地望著男子。“我的事，還用不到你來管。我的厲害你是知道的，若是你想要享受一下被萬蠱噬魂的滋味兒。我想我是不會介意的。”

“別介啊！小精靈是族長命我把你帶回去的。族長是你爹，他的脾氣你是最清楚不過的。我若是沒有把你帶回去，那下場絕對是凄慘無比。”

柏含笑冷聲道：“你慘不慘關(guān)我屁事兒。叫你滾，你是聾了嗎？”

看著暈倒的云雙，男子猥瑣道：“喲，好漂亮的女人。可是比你小精靈還要美上許多。看來我今天是有艷福可享了。”“她是我的好朋友！不許你碰她一根兒頭發(fā)絲兒。”柏含笑危險地警告道。

男子惋惜道：“也罷，也罷今日這艷福是享不成了。不過小精靈，我可告訴你，你的野男人可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你呀就要當一個小寡婦了。”

“你說什么？！王爺他……不不會的！”“會不會，你跟我回巫族不就知道了嗎？”柏含笑冷聲道：“你最好祈禱自己沒有騙我，否則……”言罷望了云雙一眼，便隨男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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