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現(xiàn)場痕跡和程郁身上留下的信息,我和痕跡專家們一致得出這個猜測結(jié)果,阿郁,你來說說,這個結(jié)果正確嗎?”
他話音剛落,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她身上,她點點頭,平靜的望著程元。
程元左手輕輕撫摩右手一手拇指指背,專注將手上的信息傳遞給她。
手語中,這是憐愛的意思,程元當著眾人面直接利用她的證詞來印證自己的猜測,卻沒有事先征求她同意,他的愧疚只能用兄妹倆的秘密動作來表達。
“所以,抓住三號,順藤摸瓜找出二號,才有機會揪出幕后主使,大家辛苦了。”程元接下來向大家介紹了具體的偵查方案。
程郁滿腦子已經(jīng)被老二和三號的關(guān)系占滿,到底在她昏過去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而老二,真的在席天手里嗎,三號算是變態(tài)殺人的模仿者,幕后主使如果是席天,那么之前的推測——席天是變態(tài)殺人案的犯罪嫌疑人,結(jié)果不就顯而易見了。
可是坐擁天下的狠毒總裁,會這么容易暴露自己?
而他對自己前后不一的態(tài)度,究竟意欲何為,一個個謎團似乎是他故意丟給她等她揭開。
她要見他,前前后后的問題才有頭緒。
“阿郁,你先回我辦公室。”
程郁心里正盤算著怎么質(zhì)問席天,程元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她的思路。
她抬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他和石迪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
“嗯。”
見程元走遠,程郁拉上吳月偷偷的跟在后面,一起到審訊室看監(jiān)控。
“沈總,你好,這邊請。”
沈習之在邱澤的帶領(lǐng)下,來到一間完全封閉的屋子。
房門打開,除了中央一束垂直的光外,周圍黑漆漆的一片。
席天坐在離光束不遠處,光束中央捆綁著一個人,沈習之吊著好奇心一步一步向他們靠近。
“他是誰?”
椅子上困著的,像是一個年輕的男人。
“看完你就明白了。”席天抬起頭,指指他面前的筆記本。
沈習之看著蒙著眼罩的席天,又看看他對面坐著的男人,狐疑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不停流轉(zhuǎn)。
鏡城公安局審訊室,在這個相對狹窄的空間里,程元已經(jīng)和抓回來的犯罪嫌疑人空聊了半個小時。
程郁看著審訊室里的監(jiān)控,有些不解。
“吳月,我哥平時都這樣審訊犯人?”
“程郁,虧你還是寫刑偵小說的,這都不懂。”
“我自然知道這是一種審訊手段,可其中的道理還是……”
“程隊提出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問題,能夠讓嫌犯使用大腦不同部分的問題。”
“比如有的需要回憶,有的需要思考。當他回憶某些事情時,眼睛經(jīng)常會右移,這就是他的大腦正在刺激記憶中樞的外部表現(xiàn);當他在思考某事時,他的眼睛會上移或左移,這是他的認知中樞正在活動的反映。”
“通過這些眼部活動,再問幾個有關(guān)犯罪事實的基本問題,并將嫌犯的反應與基準進行比較,判斷他究竟在說真話還是在撒謊。”
“你看,程隊開始進入正題了。”
兩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屏幕。
“昨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家里睡覺。”
“你看,他在撒謊,他眼睛左移了,他在思考,這是編造的。”吳月大聲的吼出了聲。
“好了,你別激動。”程郁忙拉住激動的吳月,她可是偷偷來的,可別讓吳月一嗓子把程元嚷出來。
“受害人是不是你殺死的?你先用手掐暈了死者,然后對其進行性行為,待死者醒來拼命反抗,你最終痛下殺手,模仿變態(tài)殺人案手法處理了犯罪現(xiàn)場。”
一個一個問題接踵而至,節(jié)奏極快,一步一步攻破嫌犯的心理防線。
“我是冤枉的,警官,我才被放出來,無親無故,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后來在上河村拆遷地找到住所。本想一個人安安分分生活,可是我住下的第二天,來了一個陌生男人,身受重傷。”
程郁聽著陌生男人,懷疑會不會是失蹤的老二,于是便接著聽他說。
“他很兇狠,要我?guī)退盟帲o了我很多錢,后來有一天,他帶我找到那個女人,我發(fā)誓我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真的,千真萬確。”
“他要我按照變態(tài)殺人案的手法處理那個女人,我肯定不干啊,可是他威脅我,還給了我好多錢,我就,我就做了,然后我按他的交代準備逃跑時候就被你們抓住了。”
“你說的那個男人,是不是這個樣子?”
“對,就是他。”
“他現(xiàn)在會在哪里,你知道嗎?”
“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后面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程郁的神思定格在看見嫌犯口中的那個男人的一瞬間。
“他說的是真的嗎?”她拉住吳月的手,心里企盼這不是真相。
“通過表情來看,他不像是假話。”
“我出去一趟。”程郁迫切的想確認他的蹤跡,雖相處不久,但在她心里,他不是那樣的人。
“程郁,你又去哪里,待會程隊出來會罵死我的。”
吳月的話漸漸湮沒在悠長的走廊里,伴隨著她遠去的背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