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椅子上的人抬起了頭,發出可怕的怒吼聲。
“老二?”嘴里發出微弱的聲音,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面目全非的人是拼命救自己的老二。
“程郁?”男人嘴唇翕動,意識到自己的狼狽,他又馬上別過頭,不再看她。
“真的是你?”程郁慢慢靠近他,用手輕輕理順他雜亂的頭發。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管我嗎,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她眼淚像是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跌落在他臉上,身上。
“你怎么到這來了?”
“你等我,我一定救你?!?/p>
她擦干眼淚,對他笑笑,轉身走向席天。
“你說的,可算話?”
“當然?!?/p>
“好,我考慮好了,只要你放了他,放過習之,放過其他無辜的人,我答應?!?/p>
她冷目灼灼,被淚水浸染過的臉頰有些蒼白。
席天滿意的拍拍她的臉,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很享受她眼中的淚光。
椅子上的男人嘴里發出嘶啞的聲音,看著程郁,拼命搖頭。
她回到他身邊,“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也不用告訴我,記得,出去之后找一個正經工作,成個家,好好過?!蹦樕鲜冀K帶著笑。
“別擔心我,我會保護自己,看過我的身手,你還不信嗎?!?/p>
說完,她還在他面前揚了揚自己的拳頭。
“走吧?!毕煜訍旱睦_密語的兩人。
程郁任由席天牽著自己,眼神無采,她回過頭看看老二,想再說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老二眼睜睜看著程郁漸漸在視線里消失,拼命晃動身體,想掙脫掉身上的鐵鏈,可,一切都是枉然。
“接下來,我該怎么做。”回到車上,程郁收起悲傷,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回家。”
車上兩人一路無語,都冰著一張臉。
車停在一幢恢宏大氣的別墅樓前,金黃的陽光醉臥在潔白的外墻上,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的金絲籠。
從大樓里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她看見程郁,楞住了幾秒,隨后笑吟吟的迎接兩人進屋。
“李嫂,收拾一間屋給她。”說完,他就徑直走進大樓,不再管程郁。
“這邊請。”李嫂引著她上了二樓,“姑娘貴姓?”
“程郁?!彼Y貌的笑笑,對著這個和藹可親的婦人,她冷漠不起來。
“這里大家都叫我李嫂,要是不嫌棄,你也這么叫?!?/p>
“李嫂。”
程郁跟著李嫂走進最角落的一間房。
“程小姐,你就住這,和先生的屋子挨著?!?/p>
程郁這才仔細看眼前的婦人,最矚目的莫過于深得仿佛能放進硬幣的抬頭紋,眼睛細長,大半個瞳孔都被眼簾蓋住,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給人的印象,有說不出的平和。
“先生很少回家,更別提帶人回來了,今天真高興,我要好好做頓飯菜,為你們接風?!崩钌┦峙d奮,給程郁介紹了一下房間的格局,便匆匆沖向廚房了。
程郁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房間的裝修風格和席天辦公室差不多,暗色調為主,只不過房間的各種家具和裝飾品都偏向于女風,大氣中不失小女人心思。
可能是席天剛剛那一推,可能傷到腰,開始隱隱作痛,加上心里積著太多壓力,程郁疲倦的躺上床,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程郁睡得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被李嫂叫醒。
“吃飯了?!?/p>
“嗯?!?/p>
程郁試著動了動腰,似乎已經沒有起初那么疼痛,她小心翼翼的起身,看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眉頭皺了皺,難道是睡著時自己拿過來的?
走出房間,她站在走廊扶梯旁,從上往下打量了整個一樓,客廳歐式設計,風格簡單大方,但整個別墅格外安靜,少來家的生氣,仿佛是一張張奢華的油畫化生而來。
廚房在右邊,隱隱約約看見李嫂忙碌的身影。她收起目光,慢慢走下樓。
“快坐著。”
程郁看著桌上只有一副碗筷,又四處瞧了瞧,沒有看見席天的影子。
“席天呢?”
“先生吃完已經走了。”
“哦?!?/p>
看著桌上豐富的飯菜,她食之無味。
“不合胃口嗎?”
“沒有,很好吃。”看著李嫂關切的神情,她禮貌的搖搖頭,“李嫂,這里平時就你一個人嗎?”
“先生不喜歡人多,所以其他人干完活就馬上離開了,我和我女兒住在這里?!?/p>
“哦?!?/p>
稀疏吃了幾口,程郁便下了桌。
“李嫂,麻煩你幫我叫一輛車,我要出去一趟?!?/p>
“對不起,程小姐,先生交代你不能出門。”李嫂為難的看著她,額頭的皺紋凹在了一起。
“李嫂,我要回家一趟,就一會兒?!?/p>
“真的不好意思,先生的話我不能違背?!?/p>
“那我能打個電話嗎?”她指指客廳里的電話。
李嫂點點頭。
“是我,我要出去?!?/p>
“不行,有什么需要找李嫂?!?/p>
仿佛冰山一般的聲音。
“我要回——家……”
話還沒有說完,對方的電話已經掛斷。
人質?程郁自嘲的笑笑,自己求來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