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難為,有的時候,即便這皇帝是假的也同樣難以違抗。
梁媽媽看著官兵整齊劃一的推開一個個房門,聽到房里官爺的咒罵,姑娘的驚呼,不由得捏緊了手帕,挑起眼角望了望舞臺上的蕓娘。
蕓娘略一思忖,拉著身旁一個蒙著面紗的舞姬自舞臺之上施施然飄了下來。
“官爺何苦來呢,我們這煙花之地,難道還能惹什么是非不成?官爺既然來了,不如帶著兄弟們坐下來看蕓娘和我這妹妹跳一跳舞?!闭f著,蕓娘抿嘴一笑,自是傾城傾國。
“蕓娘雖不敢說這舞技天下第一,但是保管官爺在宮里從未瞧見過。來呀!”蕓娘揮了揮手喚人為湛清抬上來了一張椅子,然后朝著湛清微微福了福禮。
“官爺您坐好……”
湛清皺了皺眉,剛要出言制止,突然見侍衛們從樓上下來,紛紛朝著自己搖著頭。
蕓娘自然是也注意到了這點,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等著湛清開口。
湛清這回迷茫了,按照主子的意思,這幾個人極有可能是躲在這品花樓里的,可是,為什么卻尋不到人呢?
突然,他抬起頭盯著舞臺之上的眾舞姬漸漸出了神。
“叫她們把面紗摘下來瞧瞧。”
梁媽媽一驚,手里的蒲扇“啪”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湛清瞇著眼睛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叫她們摘下來!”一句話說的不容置疑。
梁媽媽的臉上掛了一抹尷尬的笑,猶猶豫豫的盯著湛清,舉著蒲扇朝著姑娘們擺了擺手。
“嗚呼呼……官。官爺說話,你們,你們沒聽到么?”
舞臺上姑娘們一個個嘀嘀咕咕的,不情不愿的扯下了臉上的面紗,湛清掃了一眼,卻并沒有見到主子所說的那個傾國傾城的臉。
七小姐不在?
湛清瞥了一眼蕓娘身邊的丫頭,冷聲笑道:“都摘了,你怎么不摘?”
蕓娘溫和的一笑,湊上前來拉著湛清的衣帶輕聲呢喃著:“官爺,”軟糯的語調拐了幾個彎,聽的人心里癢癢的。
“我這妹妹自小便因為麻痹癥啞巴了,滿臉的麻子,摘了面紗豈不嚇人?若不是媽媽她心好,念她跳舞還有幾分姿色,這才叫她隨著我一起跳舞的,官爺何苦非要看她污了自己的眼?官爺若是真有興趣……今夜來蕓娘的房里,官爺還不是想摘什么就摘什么嘛……”
說著,蕓娘又傾身朝著湛清粘了幾分。湛清哼了一聲自己上前一步一下子扯下了那女子臉上的面紗。
“惡……”
頓時周遭響起了眾人反胃泛嘔的聲音,就連湛清也不自然的皺了皺眉,生生朝后退了兩步。
蕓娘抿嘴一樂,繼而柳眉一挑。
“阿丑,還不快把面紗蒙上,難道你真要叫咱們品花樓從此恩客殆盡么?”
名喚阿丑的女子眼睛暗了一暗,似乎是在憤慨命運不公,叫自己生了這樣一張面孔,然后垂著頭戴上了面紗。
湛清眨了眨眼睛,這才擺了擺手帶著一群侍衛繼續搜街去了。
看著湛清漸漸走遠的身影,梁媽媽拿著蒲扇狠狠地扇了扇風。這才扯了一抹息事寧人的笑來到大堂中心。
“嗚呼呼,誤會,誤會,攪了諸位爺的幸,多多擔待哦,嗚呼呼,梁媽媽我給大家賠不是了……來,蕓兒,快,舞起來!”
蕓娘莞爾一笑又回到了舞臺上,她眼角的余光去偷偷撇向正溜回后院的阿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