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兒,你好,我叫安諾!”安諾不顧草上的雨水打濕衣服,蹲在俏兒的面前和她說話:“俏兒,不要坐在這里,雨水會弄濕你的!跟我來好嗎?”說著,她牽起俏兒的手,引導著俏兒。
俏兒沒有躲避,乖乖地跟著她從草里走了出來。
“俏兒真乖,俏兒真棒!”安諾邊哄著她邊替她摘下頭上的草葉。看著俏兒濕漉漉的衣服,她很著急,必須馬上把她帶回家換衣服,要不然她會著涼的。
“俏兒,跟姐姐回家,好嗎?”安諾好聲好氣哄著她:“你得換換衣服了!”
俏兒似懂非懂地笑著,仿佛世間的一切都和她沒有很大的關系,在她的世界里沒有煩惱和憂慮!
“俏兒,俏兒!”一陣急切的喊聲由遠及近。
“娘,娘!”俏兒突然興奮地含混不清地喊。
安諾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中年的婦人急匆匆地向他們奔來。
“俏兒!”婦人一把抓住俏兒,急切地上上下下打量:“你怎么自己跑出來了?快告訴娘,有沒有受傷?”
“呵呵,呵呵!”俏兒還是傻笑著,把一旁的安諾拉到她母親面前。
那婦人才看見安諾他們,面帶歉意地說:“您是安姑娘吧?真不好意思,光顧著俏兒,沒和你打招呼!”
“沒關系!大嬸,您好!”安諾向她點頭致意,不知道應該怎么稱呼面前這位風韻猶存的婦人。
雖然歲月、長期的擔憂、焦慮已經在她臉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但仍可見她年輕時的美貌!
“花娘娘好!”
這時,孩子們突然異口同聲地喊起來。安諾才知道她姓花。
“你看,我原以為俏兒睡著了,才和鄰居一起去紡布。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俏兒就醒了自己跑出來了!真是害我擔心了一場!”花大嬸邊說邊替俏兒整理凌亂的頭發,舐犢之情表現無遺。
是啊,不管自己的孩子再怎么癡傻、再怎么讓自己擔心,母親的愛是不會因此而少半分的!這就是偉大的母親,偉大的母愛!
“花大嬸,我覺得您不應該老是關著俏兒,應該讓她多出來走走,和大家接觸一下,這樣對她有好處!”
“我也想啊!”花大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可是以前,她只要一出來就會受傷。我和她爹寧愿讓她在家里鬧翻天也不愿意她受傷!雖然俏兒是個傻子,但孩子都是爹娘的心頭肉啊!”
聽到這里,安諾轉身笑著對孩子們說:“孩子們,從今天起,老師要求你們不要傷害、欺負和嘲笑俏兒姐姐,能做到嗎?”
“能!”孩子們肯定、響亮的聲音!
“以后,我們還要保護俏兒姐姐,不讓她受到傷害好嗎?”
“好!”
花大嬸感動得直抹眼淚:“謝謝你們!孩子們!謝謝您,安姑娘!”
“花大嬸,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安諾連忙說:“花大嬸,有個問題我想問一下,俏兒的病是怎么引起的?”
“哎,”一提這個,花大嬸就嘆氣:“天生的。也許是我和表哥上輩子做了什么虧心事,才會有這樣的報應吧!俏兒之前的那幾個孩子都沒有生下來就夭折了。好不容易生下俏兒,還是這樣。唉……”
“花大嬸,您快帶俏兒回家換衣服吧!別著涼了!以后我再去看您。”看著有些發抖的俏兒,安諾連忙說。
花大嬸答應著,拉著俏兒就要走。
“翼天!翼天!”
俏兒突然指著前方,興奮地大喊,發音竟是清晰異常!
安諾抬頭一看,果真是石翼天施展輕功向他們而來。
第一眼看到石翼天,安諾頓時產生了想逃的沖動!但隨即她壓制住了自己的沖動。
相信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會說什么出格的話。再說了,昨天晚上他不是一直在認為自己在做夢嗎?也許,他根本沒有發覺什么。
偷眼看他,他的精神似乎沒有那么頹廢了,漂亮的雙眼又發出了灼人的星芒。看到不再頹廢的他,安諾發現自己真的好安心。
花大嬸有點尷尬地向安諾解釋:“這孩子,全谷中就認識少谷主,也只能喊出他的名字,從小就這樣!”
這時,石翼天已經趕過來。他先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安諾,然后笑著對花大嬸說:“花大嬸,您好!”
“少谷主,您好!”花大嬸笑著,抓俏兒的手更用力了。
“翼天!翼天!”俏兒還是喊著,眼睛癡癡地緊盯著翼天。
“俏兒,跟你娘回家吧,好嗎?”石翼天像是哄小孩般哄著她。
安諾不禁咬緊了下唇。她發現自己真的好嫉妒好生氣,石翼天竟然對美麗的俏兒那么溫柔!
俏兒將食指含在嘴里,戀戀不舍地看著石翼天,很不情愿地點點頭。
“俏兒真乖!”石翼天繼續用哄小孩子的口氣和她說話。
俏兒這才笑了,一步一回頭地跟花大嬸和長生走了。
“好了,孩子們,我們走吧!”雖然沒有抬頭看,但安諾仍然能感覺石翼天把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于是,她連忙招呼著孩子們,像是不曾看到他一般。
“安諾……”
安諾聽到石翼天在身后輕喚她,更是加緊了腳步,像是有洪水猛獸追她一般。
看著逃一般的安諾的背影,石翼天更是堅定了自己的猜測。他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放在鼻子上輕嗅上面的清香。
這是一塊繡著桃花的手帕,上面精美的繡工恐怕整個谷中只有心琪才能繡得出來。
但是,在手帕的邊角卻繡著另一個名字:安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