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適的心臟很難找,國內移植手術還不成熟,即便是移植,手術成功率和病人的體制也有著很大的關系,這個不好說。”林尋低頭思考一番,實話實說,沒有留心到君傲的凝重。
“謝謝。”君傲感嘆惋惜,只不斷祈禱希望小沁不要再發病,像從前被黑幫要債的事兒絕對不能再發生,他必須找白燁郎好好談談。
“跟我還客氣什么。”林尋笑著拍了拍君傲的胳膊,兩人寒暄了幾句林醫生轉身回辦公室。
望著窗外濃濃的樹蔭,君傲站在窗前思緒漂浮恍惚間眉頭凝重的擰結成一個川字。
那年他不滿五歲,他被老巫婆騙進一個黑房子,后來進來兩個男人強行將他套進黑色的袋子里。
當他醒來的時候他被五花大綁和十幾個孩子一起被扔在一個四面純白的房間里。
每隔半個小時會被拉出去一個孩子,每出去一個房間里少一個。
那些被拉出去的孩子再也沒有回來過,到最后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道,那時他小,但不代表他不不懂體會死亡的恐懼。
他是最后被拉出去的一個,蒙著眼睛被人抽血后和幾個孩子被關在一個冰冷的房間里。
半個小時候,他和其他兩個孩子被留了下來,其余的孩子最后不知所蹤。
之后他只聽見幾句對話。
“選哪個。”
“左邊那個。”孱弱得奄奄一息的聲音是他一輩子無法擺脫的夢魘。
肩膀被按住的那一刻他驚懼得毀天滅地,他不知道發了什么事,只知道害怕,害怕得渾身發抖,惡魔要挖他的心臟,沒了心臟他還怎么照顧可憐的母親.
“你很害怕。”
“我不害怕,我怕我媽媽找不到我,她會傷心會流淚會發瘋。”
“你很愛你媽媽。”
“我媽媽只有我,我也只有我媽媽。”
“右邊那個。”
從左到右,一個生死,一個輪回,沒人知道年幼時從鬼門關前繞過一圈的恐懼。
也因著那句相依為命的媽媽觸動了年長他幾歲的小姑娘思念母親的善心,他才得以逃生。
病房內,秦雨柔負疚地看著昏睡中臉色蒼白的小沁,她輕輕撫了撫小沁冰涼的額頭,微微的觸動驚醒了昏迷中的小人。
“小沁,你醒了,要喝水嗎?”見小沁平安醒來,雨柔懸著的心放松。
好似一場噩夢,小沁綿綿點頭,雨柔緊忙起身走到飲水機旁用玻璃水杯倒了一杯溫水。
“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小姑娘覺得自己的呼吸比往常力不從心,生出疑問。
她知道她患有心臟病,老師同學萬萬會對她投以憐憫的眸光,她不喜歡因為生病而被人同情,她也期望和正常小朋友一樣同等對待生活。
“胡說八道,姐姐還要看著小沁長大,這樣的話不準再說。”雨柔驚然回頭,扯起笑容安慰著胡思亂想的小姑娘,心驚不定。
“姐姐,他們都說孔雀很漂亮,我今天也看到了孔雀,可我感覺不到五彩斑斕的絢麗,你能不能告訴我五顏六色到底是什么樣子。”小沁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疑慮,為什么她眼里的顏色這樣單調,是她看不見,還是這個世界本就如此,黑白一片。
“就是小沁今天看到的樣子。”雨柔拿著純凈的白開水轉身笑看一臉天真的孩子。
小孩子大概都是懵懂又天真的吧,孔雀雖然漂亮可跟五彩斑斕的色彩還差了一些,要不改天給她買個萬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