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的寒風炙熱的心】
冬月寒風凜冽,楊豫昭兵臨城下,敵方將領大手一揮,城上用繩子吊著一位白衣翩翩的女子,楊豫昭一驚,眾將士也一片嘩然。他氣定神閑的問道:“北桉無人竟要憑一女子求饒嗎?”說著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莫不是楊將軍不認得藍蘇公主?用公主換城池,將軍要遭天下人癡笑了,哈哈……”楊豫昭拳頭緊握道:“哪里找來的妖女,須知冒充公主是死罪,方才公主臨行前還與眾將士敬酒,鼓舞士氣,再不打開城門休怪本將軍的鐵蹄搗毀整個丹城!”
城下一片喧然,冰汐見楊豫昭此等豪邁心中大慰,這次出征關系到楊家和莫家的地位,若不順利,那莫家瘸腿,楊祎昭勢力不足,那四大家族豈非換成兩大家族?
她的火焰在體內運轉,掌心加大了火焰,繩子迅速燒斷,她細看豫一眼,要記到來世。
豫見她如同白蝴蝶般墜落,說時遲那時快,他起身在馬上一蹬,飛身去救她,一道白影搶先一步便救走了冰汐,他的速度太快如同憑空消逝一般。那白色身影便是冰汐昨夜在帳中多看了一眼的人,他就躺在那里,那解藥也是他給的。
他振臂一呼,心內燃氣熊熊怒火,千萬將士躍躍欲出一場大戰在即。
城門大開,一騎紅衣從城門噠噠而至
“姓楊的!都說你是第一驍將,可敢上前一試?”
楊豫昭揚起手,整軍悄然無聲,他緊了緊韁繩,正欲策馬,那南宮吟又道:“不過,我們先說好,若是我輸了,可答應你一個要求,若是你輸了……你來做我的駙馬,我保藍蘇20年安寧。”
眾將士一聽,哄然大笑,楊豫昭輕笑:“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兩人正面交鋒,南宮吟氣的臉色鐵青,不敢大意。
楊豫昭挑她于馬下,又下馬趁她摔倒之際拉她一把,吟不服,又伸手用暗器,豫早已料到她有此舉,反手扣住她,吟笑道:“我草原兒女說話算話,你饒我一命,可否隨我入城一談”
豫點點頭:“我救你是昨夜你給她安排的屋子不錯,沒有為難她。”他淡淡的說道,吟也不生氣翻身上馬進了城,豫也跟了進去。
帳內,下人端一碗馬奶酒和一些茶點,豫看了一眼道:“我直接說我的條件。”吟端起馬奶酒,“我沒有資格,你到有資格了?”
豫接過馬奶酒:“我只說一次,你若做得了主,我們一紙盟約可保20年交好,同時我藍蘇經濟貿易發達,科技遠超北桉,益處是千百年后的子孫的,若你做不了主,那只好讓我用強了。”
說著喝下了馬奶酒
“那丫頭果真了解你”吟道,豫臉色一變:“璨兒,怎么?”
“她指責我只顧一人享受戰爭帶來的快感,置萬千戰士與百姓于死地,還說你并非好戰之人,勸我退兵。前幾次我義兄與你交手我也見過,這些我哥也沒少教導我,我嫌他啰嗦,聽不進去,可今日與你交戰,我便想通了。”
“多謝公主深明大義。”
“楊將軍,明日和書奉上。望靜候。”楊豫昭點點頭大步流星跨了出去。
吟展開袖口的手帕,淺淺的竹葉,四行小詩躍然絹上:“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哥哥曾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可是一個樣?”說著收了起來。
河的兩岸風景如畫,美到了骨子里,到了秋季,這片土地上閃爍著五彩斑斕的光點,讓人心醉.郁郁蔥蔥的白樺林在太陽光下晃動著金燦燦的葉子,碧藍的天空宛如寶石般清新怡人.
在一棵枝繁葉茂的楊樹下,一個尚未及冠的少年穿著一襲白衣,眉目含波,溫潤如羊脂白玉,神情安靜而溫暖,他半倚著楊樹,腿上躺著一位面色溫婉蒼白的女子,微風習習,男子的發絲隨風舞動,仿佛看著她,就是世間最值得滿足的事.
“我……是真的死了嗎?這真的是逸嗎?”女子費力的伸出手去撫摸男子的臉,眼角閃爍的淚水溢出眼眶,男子握住她的手:“怎么會呢?有我在,怎么會讓你受半點傷害呢?”
“逸……你這個傻子,大傻子,我就知道這樣輕易的死了,太不像你了。”逸為她拭去淚水:“當時只想著你若是死了,我更是生不如死”
“雪雁的功夫陰險狠辣,想要置我們于死地并非難事,可她卻處處留情,非為有情,而是利益。我與碧兒在山下發現的尸體雖然穿著你的衣服,可他頭發松弛皮膚粗糙,身長不過五寸,與養尊處優的逸相差甚大,我猜測是雪雁為了掩人耳目殺害了茶館的老板。”冰汐道,“逸,我不相信你騙我,可北桉和天邪組織難道也有什么勾結”
“汐兒,那可是我的父親和叔叔。”
冰汐被一雙大手攬入懷中,飛出距離逸十米開外的地方,她醒過神,一雙氤氳著怒火的眼睛,盯著逸,眉頭恨不得吊個鎖上去,逸上前問道:“你是楊豫昭?”
豫一動未動,也不答話。逸又道:“讓她這么幾番經歷生死,你真該死。你沒有能力保護她,讓我來好了。”
“我會的!”冰汐本以為豫仍沒什么反映,可他如同宣誓一般對逸承諾:“我比你更氣惱更狠自己,我不會讓你有任何機會的。”
說完拉起冰汐便走。
“汐兒”冰汐一顫,逸道,“豫還很忙,我們去找碧兒和石蘭吧。”
豫見她停留,眼中的怒火化為失落:“璨兒”
“反正你也不愿讓我知道太多,我牽掛小石蘭她們。你去忙吧”冰汐不敢看他,淡淡的說道。
“你……你又生氣。”說著頭也不回的去了。
“汐兒,汐兒……”逸喚道。冰汐不在看他的背影,笑道:“愣什么,走吧。”
夜里,石蘭為冰汐上藥,以吟的鞭力,真的用力只怕是幾鞭就能要了她的命。
“小姐,少爺他……”
“可我從來沒有給過任何人信任嗎?什么是信任?”若燈光再亮些,就可以看到冰汐已留下幾行清淚。
恰巧楊豫昭看得見冰汐的淚在搖曳的燭火掩映下閃閃發亮,懊惱的敲了一下窗框
“誰?”
冰汐跳下床,沒見任何人的影子:“他來了,一定是他來了,可又被我氣走了。”她躺在床上,滾來滾去,疼痛難忍。
“汐兒”南宮逸咚咚咚叩門,石蘭去應門。
“怎么了?”逸問。
“少爺,來過了……”石蘭讓開門,逸見冰汐那般姿態,只能用最好的藥拜托石蘭照顧好她。
兩人皆是少年心性,若是一直不肯讓步,再堅固再深沉的愛又豈能經得住這般猜忌?
楊豫昭下定了決心,突然覺得臉上有涼意,摸了摸,原來是淚水,回望冰汐的房子依舊燭火搖曳,又怕逸在說不清楚,狠了狠心,悄然離去。
清晨,陽光正好,床頭擺著一封信,是楊豫昭的字:“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石蘭道:“闕已恭候多時了,還和逸公子交了手,小姐,去嗎?”
冰汐縮進被窩,瞪大了眼睛,翻來覆去還是坐起身:“去”
河邊,豫著便裝筆直的坐在沿河的一排白樺樹下,周圍灌木雜草叢生,在北風中搖擺,他的發絲被吹了起來,在空中飛舞著,雙眼依舊堅毅而深邃,冰汐嘴角輕抿坐在他對面。
“來了?”
“嗯”
豫開了一壺酒,遞給她,冰汐聽了大口大口的飲了兩口。擦了擦嘴角。
豫亦悶聲道:“對不起,千言萬語無從開口,是我太笨了,讓你……”
她笑笑錘了捶腦袋:“還沒醉就說胡話”
豫見她沒有抵觸繼續說道:“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這話太重了,我的好璨兒,不要這樣隨便給為夫判死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