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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溯源·衢九川

羈圉

“故,先生還知醫術?”

不出片刻,衢侯又恢復了冷靜,問出的話竟與婦瑾現時身體狀況何如毫不相關。

九川聞言,竟怒火中燒,心想,自己的妻小產,身為夫卻將其置之事外,反倒關心起一個不相干之人之事,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冷血無情之人啊!

九川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頭,沒回衢侯的話,此雖乃大不敬,但九川無暇理會,他徑直走到婦瑾身旁,再一仔細察看其臉色狀況。

之前他偷偷潛入此屋,便有遠觀婦瑾的身體狀況,一眼便看出此婦小產不久。

婦瑾血色極差,作夫的竟渾然不知,連醫亦不盡其職,錯診誤事,連同巫、貞人一道拖延此可憐女人的救治時日。

九川心中謾罵,罵這沒心沒肺冷血君侯,還罵這巫醫占卜竟無確切結果。

婦瑾手指微微一動,似乎恢復了些知覺,感覺到身旁有人,她條件反射地伸手過去,一伸便觸到了九川的臉。

方才立于一旁的衢侯雖未及時制止九川,但時至此刻,終究難忍內心怒火,大吼了一聲:“傳醫箴!”

外面等候送藥的醫箴聞聲,趕緊沖了進來。

醫箴一邊端著藥,一邊還稟報道:“衢侯,藥已成,還請快些給婦瑾服……”

一見到跪坐在床邊正在為婦瑾診治的九川,醫箴立馬愣住了,手上的乘藥的陶碗也差點掉了下去。

“衢侯,這是……”醫箴問道。

不知情者恐會以為九川與這婦瑾必然有聯系,否則不會至此親密之地,竟令衢侯也立于一旁。

醫箴今早曾見過九川,即衢侯召見之時,彼時他并未給予九川過多關注,雖知衢侯為得此人煞費周章,竟棄朝政一月不顧,私下野間尋人,但一想九川不過是個吹塤的,成不了多少氣候,便未曾對其有太多尊敬來。

這樣一想,醫箴回想起方才貞人縛在屋內占卜之時由外傳來的塤聲,乃是占卜儀式前正統的舞之樂,醫箴當時未料得其人乃是九川,只當衢宮眾人。

見這一狀況,醫箴不禁疑慮了。

衢侯并未馬上回答,只命醫箴道:“醫箴,快些給婦瑾服藥。”

“諾。”醫箴答曰。

隨后,便喚了一個奴婢進來,準備給婦瑾喂藥。

沒想那奴婢剛一端著藥過來,九川立馬就將其打翻了。

陶碗落地裂開,藥灑落出來,浸得地上的顏色更深了一塊兒。

衢侯終于是忍無可忍了,破口大罵:“九川,你若是想死——本侯現在便可讓你死!”一邊說,衢侯還一邊指著九川,青筋暴起,顏色蒼白。

九川沒說話,他料到衢侯會有如此反應。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否正確,畢竟這婦瑾乃是衢黔之妻,與自己并不關系,自己先前做得這一切,似乎絲毫不是正常的自己。

他本就是一個獨善其身之人,但自從遇上素一,自己整個人仿佛就徹底改變了,譬如現在這個好管閑事的自己。

“九川并非有意冒犯衢侯,但人命重大,九川以為……”猶豫多時,九川本想好好解釋一番,但還沒等他將話說完,衢侯便打斷了他。

“醫箴所診,貞人所卜,鬼神所示,何來小產之談!荒唐,若真是小產,怎不見破水,單見婦瑾身體衰弱、四肢冰涼!”衢侯厲聲喝道。

醫箴聞言,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尤其是聽聞“小產”處,不自禁地探了探婦瑾的臉色,轉向衢侯,而非九川,道:“九川先生怕是說笑了,不知婦瑾何來的小產一說?”

醫箴說的其實亦是合乎情理,婦瑾并未見破羊水,但九川一眼便由婦瑾的臉色認出此乃小產之征。

九川曾與師下山,因師偶有醫治奴隸,九川于魚萊見過此類病癥,那些小產女奴大多受主人凌辱,懷孕后又遭到主人毒打,終無法保住孩子。

九川本想辯駁,但似乎這件事從頭到尾便與其無關,有關的是那個現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婦瑾,九川只是可憐她,并沒有傾注更多感情。

既然為人之夫都撒手不管,依九川的身份更不便過問,他止住了方才想要吐出的話,硬生生吞咽下去,眼神中飄過一絲落寞。

衢侯見九川這副樣子,顯得更為跋扈起來。

他跨到床邊,抓住九川的手,將本是跪坐狀態的九川扯了起來。

衢侯的氣力顯然比九川要大得多,他行為粗暴,又順手將婦瑾停留在空中的手放回了身側。

九川沒有反抗。

但現如今這情勢似乎是愈演愈烈,一旁伺候著的奴婢都不禁為九川擔憂,嗓子都提到了節骨眼兒了。

九川被強拉起來,而后,便聽見衢侯說:“本侯有言在先,先生竟不識抬舉,大膽妄為。虧得我如此器重先生,先生竟毫不顧及本侯臉面,私闖婦宮不說,竟胡咒本侯之妻小產。若不是看在先生有吹塤之才,本侯早將你治罪。我再問先生,婦瑾所患何病?”

衢侯厲色,表情甚為兇狠,空氣中滿滿的緊張氣氛與危機氣氛,稍有不慎,九川恐怕就會命喪黃泉。

雖有衢侯威脅,九川依舊面不改色,道:“婦瑾,乃是小產之癥……”

話音剛落,便見衢侯猛地甩手,背對過去,直挺挺地站著。

旁人似乎已經隱隱嗅到了從衢侯身上散發出來的一股殺意。

那位俯身撿碗的奴婢嚇得瑟瑟發抖,不知道之后衢侯會下怎樣的令來懲治九川。

倒是醫箴心存憐憫,想要打破如此僵局,拉九川一把。

他向衢侯行禮,道:“衢侯,依醫箴之見,當務之急乃是使婦瑾服藥,情況危急,容不得半點拖沓,九川先生之事,可稍后再議。不知衢侯所見如何?”

醫箴再看一看九川,見他面無懼色,完全沒有普通人震怒衢侯之后該呈現的樣子,不禁暗贊九川的冷靜與沉著。

衢侯就這么背對著九川等人,也沒有馬上回復醫箴的話。

三人不知這衢侯究竟是何打算。

半晌,終于聽聞衢侯拋出了一句冷冰冰的話來,道:“醫箴,你先帶著這仆去熬藥。”

說完,衢侯立即傳在門外等候的幾個奴仆進來。

醫箴深知情況不妙,本想再說些什么,卻只聽見衢侯對他說道:“醫箴怎還不快去!”毫無商量的口氣。

“諾。”醫箴應了聲,無奈地準備退下。

就在醫箴轉身離開之際,他聽到衢侯下令“將罪人九川羈于圉中”。

醫箴嘆了口氣,心想一難得吹塤之才即將殞命便唏噓不已。

幾個奴仆聞聲,群起而上,一下子就把毫無抵抗之力的九川給制服了。

奴仆內心憐憫九川,不忍將此等美男子就如此帶入圉中,但實在是侯命難違,他們皆聽命綁住了九川。

九川即將被帶出房間時,回頭望了一眼衢侯,見他正在側身轉向婦瑾,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不過,那表情毫無愛戀,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得意在里面,復雜得讓九川不忍直視。

九川心中閃過一絲難過情愫,留下一句:“衢侯信九川,婦瑾乃如此;不信九川,婦瑾亦是如此。一切皆隨衢侯之意。”

之后,九川便被兩個高壯的奴仆架著走出門去。

現時,房間內只剩下衢侯,與昏迷的婦瑾。

衢侯轉向門口的方向,淡淡說了一句:“婦瑾實患何疾,我怎會不知。”

不過,這句話,九川沒聽到,其他人,皆沒聽到。

卻說九川這處,被奴仆強行帶到了衢宮的圉中。

圉外有六位侍衛把守,一入內,便見土坯、雜草,光線昏暗,一踏進去,只聽見各種哀號、咒罵之聲,混雜著粗獷的呼嚕聲,仿佛集聚了這人世間所有的怨念之氣。

一房挨著一房,每一房中幾乎都關著七八奴隸,有些甚至擠了十多人,空間狹小,糞便散發的惡臭味彌漫在整個圉中。

仆將九川帶到了盡頭一間,里面雖仍舊是簡陋不堪,但無人。

等到九川入內,奴仆見九川一臉淡定,皆不忍心,便說道:“先生莫要怪罪小的,此乃衢侯之命,小的不得不從。先生本不該如此魯莽,本需小心謹慎行事才好,此番衢侯大怒,恐先生命途難測哪!”

九川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只是微微皺眉說:“九川自知,一切皆乃九川咎由自取。不過,九川仍有一事掛念,不知你可否幫我?”

為首的奴仆本欲拒絕,但一旁的奴仆皆滿口答應下來,也沒有問清何事。

九川便道:“同九川一道來衢宮的女子,還望諸位能在衢侯面前求情,放那女子出宮,她是無罪的。”

九川一說完,胸口便似涌上了無盡的痛苦來。

本是想好好保護素一的,都說好了要好好保護她,沒想此番又將她牽連了進來,而且,還不知此次以入圉,何時才能出去,而素一今后,又當如何自處。九川滿腦的憂慮。

那奴仆聞言,道:“還請九川先生放心,小的自當竭盡全力幫先生辦好此事。”

外面傳來侍衛催促的聲音,那聲音嘈雜得就如同這圉中一般,淹沒了整個世界的聲音。

九川忽地,覺得心有些空了。

衢南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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