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夢兒靜靜道:“我可沒這么厲害,這些都是從《古史禪經》里看到的,我只不過是照著配方抓藥罷了”.
羽浩不解,問道:“仙姑,這是什么書啊”。沙夢兒道:“這是先祖長眉祖師留下來的手卷”。
原來這《古史禪經》是長眉老祖羽化時,留贈之物,此書記載皆是他千年之間的所聞所感,涉及天文,地理,醫藥,詩歌,歷史,術法,星陣,哲學法道等等數十種之多,亦被每代峨眉掌門所留,習補增改,逐漸完善,傳至今日。
而木道子醉癡武學,豪氣大爽,厭俗氣舊,喜歡逍遙自在,所以對詩詞歌賦,醫藥哲理一竅不通,且一概不管。所以只對其中術法一門頗有研究,其余可能看都沒看過。
沙夢兒身為女子,心思細膩,不像木道子那般粗枝大葉,對術法之外的習讀,不知強過木道子多少倍。
羽浩連連點頭,不再說話。伸了個懶腰,一股倦意襲上心頭,竟趴在案臺上睡著了。
沙夢兒也不擾他,望著遠方,若有所思。寒風吹來,長發浮動,衣訣飄飛,精致絕倫的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
羽浩似乎做起夢來了,夢到自己站在一望無垠的天空下,大聲歌唱。突聽笛聲悠揚,古樸寧靜,仿佛千山冷月當頭照,碧波之上泛起點點浪花,大有飄凡入神,繞梁三日之感。
羽浩猛然驚醒,抬頭看時,一輪明月伴著點點星辰,在銀河浩海之上,浮凸畢現,萬千星宿,像海島星羅棋布。
羽浩暗呼糟糕,這時沙夢兒放下唇邊的骨玉笛,淡淡道:“你醒了啊”。
羽浩見方才笛聲是仙姑所奏,而且她殊無怪罪之意,這才放心。沙夢兒漸漸起身,看了看月亮,回過身去,道:“你字還沒寫完,可要繼續”。
羽浩嗯了一聲,靜靜道:“這些字太過俗氣,寫的難受,不如仙姑想兩個字讓我寫寫”。
沙夢兒想了片刻,道:“就峨眉二字”。羽浩笑嘻嘻道:“這個簡單,仙姑看好了”。說罷擺開筆墨,慢慢道:“這峨眉二字,皆乃山字偏旁,本因寫的雄壯飽滿,方顯山之高大,但峨眉本是靈秀之體,略帶幾分柔美婉約。且“嵋”字之中的“眉”,應是女子之體,更有幾分女子嬌柔之態。故我想,這“峨”字中的“山”字應該寫的氣勢磅礴,堅硬挺拔,方顯“我”尊,而“嵋”字中的“山”字應該寫的綿如流水,絲細柔美,方顯“眉”字的細膩含蓄。”
說罷,便在紙上寫出峨眉二字,沙夢兒一看之下,頗為驚訝,這二字龍飛鳳舞,前者如奔海巨濤,脫韁野馬,氣勢恢宏,一瀉千里。而后者婉約柔美,如細絹流水,淡月梅花,詩情畫意,連起來看大有出塵入勝,飄飄欲仙之感。
沙夢兒驚色未消,想不到他習字最多不過一月,足足勝過自己二十多年,心里大為贊嘆。而且筆未至而意先到,放眼天下,也無幾人。
羽浩見沙夢兒古怪神色,以為她不滿自己所寫,生生問道:“仙姑,我寫的不好嗎”。
沙夢兒第一次面露喜色,慢慢道:“就算是草中圣草顛也未必有此境界。”
羽浩雖然不知道這草中圣是誰,但第一次看見仙姑笑,卻是頗為震驚,本以為沙夢兒天生冷冰冰,不會笑呢。
其實這草中圣草顛乃是泰峰長老,修為很高,但世人最敬佩的莫是他寫的一手好字,特別是酒過三杯,這草書寫的更是驚天地,泣鬼神。
沙夢兒突然看了看羽浩,見他書法功力不凡,又想到這小子剛才所說之話,想自己教的武功竟不能打敗山下的小道士,便慢慢道:“明日我教你些別的功夫,讓你不受欺負”。
羽浩一聽沙夢兒又要教自己武功,心下大喜,拍手叫道:“好,好,仙姑快快教我”。
沙夢兒靜靜道:“今日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教你武功”。說罷,獨自向屋里走去。
翌日下午,沙夢兒帶羽浩來到羅庵齋,兩人進入寺廟的內堂院里,羽浩左看看又看看,似乎沒覺得有什么特別的。沙夢兒道:“跟我來”。只見沙夢兒轉動一個燭臺,一面墻壁轟然一響,轉動開來,露出黝黑的甬道。羽浩頓時一驚,想不到這里還別有洞天啊。
沙夢兒和羽浩進入甬道,過了一會,便來到一間密室,沙夢兒掌起燈來,整個密室猛然一亮,羽浩眼前一花,整個密室墻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圖案。
羽浩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問道:“這是什么,看都看不清楚”。
沙夢兒靜靜道:“這是我峨眉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