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學校后找周墻把我調到了教室中間一組的最后面,從此我的位置就固定下來了,教室里有了我的專屬地盤。
我一個人坐在后邊一直不斷的想啊想,想人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么,我們為什么要活著?想想我們先輩們的生活又想想我們自己的生活,我突然恐懼起來。我們在長輩的照顧下不斷生活學習,然后長大了就又娶妻生子并為照顧自己的孩子生活學習而忙碌,孩子長大了他又重復我們的故事,而孫子大了繼續重復前人故事,我們卻老了。當百年千年后我們早就化為一培黃土,只是作為當代人口中的先人中的一員存在,可人們卻依然在重復那已逝去的無數先人的故事而已,我們人類存在的最終目的和意義究竟是什么?難道就只能用是為了活著而活著這個模糊的概念來解釋嗎!
我們的使命也就是保持種族的延續嗎,一個不知道意義的延續嗎,想著正在和已經默默逝去的無數今人和前人,想著當今六七十億的人類基數和人類上塑百萬年的歷史,我悲觀的發現我只是里面卑微的可以不記的一個微塵而已,我感到很不甘很恐懼想起了網上流傳的那首詩《假如有一天、我死了》:
假如、
有一天、
我死了、
在聽到我死訊的那一刻、
誰會先是一愣、
然后眼淚決堤、
哭到泣不成聲、
誰會想著曾經和我一起度過的每一個瞬間、
然后閉上眼默念這不是真的、
期待著再睜開眼能看到我還活著、
可是再睜開眼、
眼前仍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那具冰冷的尸體、
在我死后一個星期以后、
誰會看著我的遺像、
回憶著我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那些痕跡、
誰會一遍遍的翻看著我留下的遺物、
幻想著我還活著、
誰會在夜里忽然想起我、
然后哭到難以入睡、
在我死去一個月以后、
誰會在閑暇時想起我、
想著我的聲音、
想起我的壞笑、
想起我一直愛唱卻一直唱跑調的歌、
想起我出丑的樣子、
想起過去那個可惡的我、
然后眼角溢出一抹晶瑩、
然后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水、
在我死去一年后、
誰會還記得我面孔、
記得這個世界世界上還曾經存在過這么一個人、
誰會在節日萬家燈火的時候在心里默念一句:要是他還活著該多好、
誰會在經過那些有過我的地方時、
駐足良久、
然后慢慢蹲下、
任眼淚肆虐、
誰會還記得我討厭什么、
我愛吃什么、
誰心里會有一道永遠都抹不去的傷疤、
永遠都隱隱作痛、
假如我死了、
誰會記得我?
又是一個周六夜,天已經開始悄悄冷了起來,可迷茫的我心中更冷,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思緒四處飄揚。燈光下的南街充滿的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個種各樣的小吃商販,街兩邊的店鋪被霓虹裝扮得格外妖嬈,不知是從哪家店鋪開始拉出兩大音響一首首流行的歌曲開始充斥到大街伴隨著人流的前進步伐不斷激昂,最終一首《月亮之上》拔得了頭籌,壓過了所有的嘈雜。如此熱鬧的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生命意義?想不懂猜不透,或許只不過是熱鬧都是他們的我什么也沒有吧。
漫無目的的張望著,然后再定格在一個身影上,毫無目的的腳步為之停留。停留在垃圾箱的旁邊,本是想快速繞過垃圾箱,但看見了他心中無由一番凄涼,他給我了一個背影,破舊的棉襖配著一條破舊而寬大的褲子,褲子是由一條紅繩系在腰上,長長的頭發不知已經多久沒在清理過了,就像是一條很長很長偶爾還折疊小段的干方便面。我想看看他的正面,看看他的臉上是否也有著對這個世界的迷茫??涩F在的他卻專心致志的在垃圾箱里找著他的晚餐,垃圾箱很大他的上半身都已經探進了箱內,留下的只是他的破棉褲在箱外堅定的支持上身的行動和長到拖地的干方便面在外邊左右晃動。沒過多時他結束了他的行動,抽身出箱再轉身,我看見了他的臉不老很年輕,臟呼呼的以至于我不能判斷他的年齡或許是三十幾歲或許是四十幾歲。嘴巴還在不斷咀嚼著剛剛收獲的晚餐,或許是某個家庭處理掉的的殘菜剩骨或許是某個小朋友扔掉的吃了一半的零食,這我已無從考證了。不過他的臉上是那么的平靜和愜意,似乎生活本就該這樣,沒有煩惱和欲望就只是淡淡的平靜,淡淡的滿足,似乎剛剛吃了一番大餐歸來的滿足。想想以前遇到的各色乞討者,不斷的訴說著自己的悲涼,把自己的傷疤有的直接揭露出來,有的在一張大大的紙上寫出來,有時還要拿著音響放上一首悲涼的歌,或者不管別人想法如何見面直接給先跪下。更有甚者乞討也組起了團讓我窮于應付,還曾被衣著光鮮以錢包被偷為由乞要路費的同一人要了兩次的經歷,以及以免費推廣某某洗發水為由最終卻要收點贊助費的經歷若干次。
看著讓我悲傷的他,我頓時有想請他好好吃一頓的沖動??擅挡虐l現錢包沒帶,兜里只有可憐兮兮的四元人們幣,他抬腳已走出了七八米,我還不及細思就叫住了他,他轉過頭確認了我是在叫他就帶些驚恐的目光望著我,那目光讓人好心疼不知過去的歲月里他有著怎樣的遭遇,我來不及解釋叫他不要動就沖到了三四米外一個賣小朋友吃的小攤前選了兩袋方便面,扔下錢轉身沖到他的身前,他還老實的呆在我叫他不要動的地方,當我把方便面拿給他時,原本我以為他會欣然接受,但我錯了他沒有說話先是迷茫繼而搖著頭用手推辭著不肯接受,這絕對和平時人們間的推辭不同,畢竟他身上沒什么好圖的,我意識到這是一個高貴靈魂的推辭。想著這些眼前的這個男子的形象頓時在我心中高大起來,不偷不騙,不搶不乞,南街的繁華沒有迷失他的眼睛,不抱怨自己的不幸,平靜而淡然的面對生活。在幾次推送下他還是不要,而旁邊看熱鬧的人也多起來,或許他們覺得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和一個流浪者對應該叫流浪者不應該叫他乞丐,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和一個流浪者面對兩包毫無價值的方便面推推讓讓很有趣吧。無奈我只得將兩袋方便面硬塞進他的懷中就跑掉,跑進人群中藏起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可能是沒找到我吧,就撿起了我塞給他時掉在了地上的方便面望了望走了,我分明感受到了他那一剎那是在微笑的。
他走遠了圍觀人群也散去了,我走了出來面對垃圾箱發呆,小攤大媽居然笑著主動和我打了招呼,她告訴了我那男子是個瘋子,瘋了有些年頭了。瘋子,多么美好的瘋子??!我突然感人活著不一定要什么理由,人活著就是一種生命態度,一種做好自己的態度,每個人都應該仰望一點什么,即使仰望的對象是那么的卑微這也是一種意義。又想了想從老太太走后到學校來了的這一段日子,笨點的同學們就取笑我感冒了回家養了一周就把性格都給養變了,嚷嚷著好久也要試一試換一種性格,我微微報以一笑。聰明點的同學就向我打聽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變著方來說一些鄙視困難的話兒鼓勵我勇于面對挑戰,我口中不斷重復著“沒事謝謝”報以微笑。親密的同學就猜出來了可能是家中出了事,有意無意的在言語上鼓勵我,在生活學習上默默幫助我,我沒聽課書上卻總是做滿筆記,沒打水水壺卻總是滿的,我沒有微笑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把他刻在了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