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訂婚的日期已經確定了。在下個月的八號。
我未來的新娘,是經同事介紹認識的。她叫賢,是那種平常的女人,沒有魔鬼般身材、沒有性感的嘴唇、沒有蛋白一般的肌膚,她是再平常不過的農村女孩,從大學畢業剛剛走上工作崗位。
她教中學歷史。我第一次見她,是在她們辦公室。桌子上擺著很多作業本、課本,還有一盆綠色植物。我現在已經不記得當初說了些什么話,只記得她給我泡的茶水非常濃。上課后,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大體了解了一下對方。她的聲音清脆,說話時候常常帶著微笑。
同事問我感覺如何,我說我決定追她。其實當時我心里很無所謂,覺得一個人的生活挺好,甚至害怕她的到來會破壞一個人的和諧。
我還是主動和她聯系,約她吃飯逛街。這其中有一件事情讓我印象深刻。周末我們逛超市。見到空氣加濕器,我好奇就停下腳步。她問:“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青蛙!”我說。
她大笑。我莫名其妙。
“這叫空氣加濕器,笨蛋。”
她說的是那個器物,我回答她那器物像什么。
人的思想的差異多么巨大,即使兩個人手牽手,又怎么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呢?所以,我懷疑所謂的“心心相印”,我懷疑那根本就是人們的一廂情愿。
但是,我們相處得很融洽。周末她到我們小學或我到她們中學,做飯是她的事,洗碗是我的事。不過,如果有炸洋芋這個菜,那就是我下廚,因為她常常把洋芋炸得不熟不生,而我喜歡吃黃黃的干干的那種。
我們相處了一個學期。一個有星星的夜晚,坐在宿舍飯桌的兩端,她答應嫁給我。那一刻,我很激動。但是,當我直視著她的時候,我的腦海中卻出現了另外女人的面孔和名字。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很對不起面前這個女孩。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不知道愛與自私有什么關系。據說愛了就要無私,要投入全部。就像《火柴人與公主的故事》里那個火柴人,為了心愛的女人,甘愿將自己燃燒。但那是童話,生活在現實中的我無法做到。我愛她,并不代表我要從記憶中清除以前女子的容顏。
我的空間里存儲了我和幾個女人的記憶,比病毒還頑固,即使“格式化”也無法刪除。
我愛她,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天。珍惜那怕是一點點的感動和一個細微的笑容。
姐姐,我將要告訴你一些事情,關于我和幾個女人的記憶。當你打開郵件的時候,你就當作是工作之余的放松。人的記憶是不可靠的,所以我寫的跟實際會有出入。但除了我,沒人知道事實如何。所以,當我寫到極高興或極悲傷的地方,你不必為此歡喜或嘆息,因為那很可能不是真實。記憶常常跟人開玩笑,對此我們只能莞爾一笑。
姐姐,愛情是一個無法定義的詞。詩人說“愛情是一種酒,飲了就會醉”,當我從沉醉中醒來的時候,我發現命運常常在和人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