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期待的心情，我打電話給馬宇彤。約她去看電影。但是，很不幸，第一次相約就不是時候。她說她們系上有事情。我懷疑她是不是在故意推脫？不過誰有義務必須跟我約會呢？

人呀，你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而你越是追求最終往往得不到。真是荒謬。

中午放學，我懶吃飯，就站在窗臺望外面，突然看見馬宇彤提著飯碗從女生樓走出來。我轉身提著飯碗就沖下樓，希望在去食堂的路上再一次“巧遇”。我的目的達到了。

“嗨，真巧啊。”我說。

她還是那樣，微微一笑。我極力想找個話題，可是一下子竟不知該說什么。

“下午有課嗎？”沉默了一段路，我只好找了這么個話題跟她說話。

“沒有。”

“打羽毛球，去么？”

“好久沒打了。”

“那今天去試試吧？”

“睡完午覺我聯系你，可以吧！”

當然可以。這時候才知道自己連羽毛球拍都還沒有呢。家教的頭一個月，聶俊約我溜冰，我不會，只能在場地外看他溜。他一個人玩著無聊，就約我打羽毛球。我喜歡玩羽毛球——這是我唯一愛好的體育運動。我有一副球拍，但是有一次和小胡打弄斷了，一直沒買。

幸好她還要睡午覺，我可以在午覺時間買副球拍。

“你怎么從那邊去？要去回族食堂嗎？”見她往回族食堂那邊走，我就問她。

“我是回族。”

……

“那好，午覺后見。”

我不喜歡吃回族。我想跟她去，可是害怕吃不下反被人說是浪費飯菜。

我們邊打邊聊天，算是彼此更深入的了解。我問了她關于實習的事情。她說他們再過兩個星期就要到實習學校報到。她沒有回老家實習，而是在W中學。

師范類專科學校的實習要求是兩個月。但是實際上只有一個月左右。大家都是蓋了章了事的心態，當做一件任務去完成。而不是老師、領導強調的“鍛煉自己、準備將來”。雖然我們這些在校學生還沒有面臨找工作，但我們都知道即使在學校再出色、成績多么好、教學水平多么高，進了工作崗位，一切還得從零開始。因此，我們這些年輕人，萬事都抱著“差不多就行了”的態度。“難得年輕”是我們的口頭禪。年輕，該干什么？有兩種觀點擺在我們面前，看我們怎么選擇。一種是難得年輕，趁著年輕好好努力；一種是難得年輕，趁著年輕趕緊玩，年輕時候不玩，老了想玩都沒那激情。我們選擇了后一種。在我們這些學子眼中，讀書實在是一件愚蠢的事情——雖然我很愛讀書，也經常去圖書館，但是在我內心里的確是這么看的。讀書能換來什么？古人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那是古人的觀念了。讀書，早已不再那么神圣。現在的事實是有錢能有一切——包括知識。我們沒有錢，我們的夢想是有一天有錢。到有錢的那一天，我們就有了知識。

姐姐，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很幼稚、很淺陋？這確實是我們當初得普遍認識。不知道我那些同學們現在過得如何，他們的觀念還是不是停留在這個層次。我希望他們有點兒改變。

馬宇彤很快就要去實習。這對我來說不是個好消息。她去實習，我該怎么跟她發展呢？幸好她沒有離開W市。

“你是在那邊學校住嗎？”我問她。

“我現在很糾結。從我們學校到W中學沒有公交車，我實習語文，早上都有課。必須打車去。每天來回打車，太費錢了。”

“那么你要在那邊住了？”

“他們不提供住宿。再說一個人在外面沒伴。不敢住。”

“那還是回來住吧”。

“到時候再說吧。”

“你沒男朋友嗎？”我問她。這是我很想問但是又不知道該什么時間問的問題。現在問，正好。

“沒有。”

“你這么漂亮，不會吧。”

“你的認識還停留在兒童階段。”

我笑了。她笑了。這時候我們已經坐在場外的凳子上休息了。雖然是深秋，但天氣晴朗，陽光把屋頂曬得暖暖的。我們都出了好多汗。她微微喘息，胸脯有節奏的起伏著。雙頰紅撲撲的，好似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