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宇彤去實習了。她并沒有像以前說的那樣回學校住,而是直接住到實習學校。她說是她們班上一學生的親戚在那個學校,恰巧那他也在那里實習,所以順帶幫她找了住處。去時候本來說好我送她。可是系上學生會臨時通知去一個縣的聾啞學校獻愛心,所以沒有送成。
她一去實習,我就覺得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么似的,特別難過,每天都是那么空虛。我經常打電話過去,多半是中午和晚上。不過她接的不多。特別是中午。晚上,即使接了,也說是有事情,三言兩語就掛了。什么事情呢?寫教案啦、批改作業啦、查閱資料啦等等,多的是呢!這樣下來,慢慢的我竟然也少給她打電話了。
人生的很多事情是很容易淡忘的。如果你常常想起,說明你常常空虛、無所事事。記憶空間有限,一些事情進來,必然擠出令一些事情。
“既然她那么忙,我還是少打擾她了吧!”
我自言自語地說。這是放棄嗎?我想不是,這更是一種對現實無奈的妥協。
過了一段時間,馬宇彤突然主動聯系我。那是個非常冷的夜晚,我在宿舍翻看雜志。
“好久沒有聯系。”她說。
“你忙嘛,沒敢打擾你。”我輕描淡寫地回她。
“問你個問題。”她說。
“什么問題。”
“你為什么喜歡我?”
“之前我對你說過答案嗎?”
“沒有?”
我頓了頓,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這多少讓我驚奇。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本來我想說很多很多,可說出口的,就只是這個反問句。
“什么是愛?”
“愛了就知道愛,知道愛再去愛。我曾經在這兩種觀點中徘徊好久。想不通,不明白。現在,我稍微有點兒明白了。首先,你得拋開愛的觀念。面對一個人,你只是憑借著自我的直覺、憑著本能去決定。先把愛情、我為什么愛他他為什么愛我、有沒有結婚的可能等等諸多問題拋開,只憑著感覺去決定。”
……
“都說做事情要三思而后行。但是,三思之后,你的行動還是不是你的真實想法?我覺得愛情不是思索出來的。”
“你說的這些,我不太懂。”她說。
“我就喜歡你,沒啥理由。”我有點兒激動,聲音明顯提高了。只是這時候宿舍里只有我一個人在。
“你說的也許有道理吧。”
……
“你千萬別抱著等我的態度。我們兩真的是不可能的。”她說著說著聲音就顫抖起來,似乎也是很激動,“也許我傷害了你。但是在這事情上我就想直白地告訴你。你肯定能夠找到比我更好的。咱兩,做朋友挺好。其實,我們要真走到了一起,心底的那份感覺也許就不在了。那會是更大的傷害。”
那晚之后,我們就很少聯系。偶爾會發個短信,內容也是極簡單。
我發“天冷,注意身體。”
她回“謝謝。你也是。”
我發“學生還乖嗎?”
她回“差不多啦。”
到了期末,倆人都要準備考試,聯系就斷了。圖書館人滿為患,我只好整天呆在宿舍里。天氣晴朗的日子,我和小胡去草地上曬太陽。躺在軟軟的枯草上,脫掉衣服,任由陽光撫摸肌膚。那一份愜意和舒適,真令人心醉。這時候,做任何事情都是多余的——包括看書;這時候,只需要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太陽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