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約莫亮著的時候,靈蕓就被內間的聲響驚醒,便連忙邊起床更衣,邊叫醒小茹:“去隔壁叫鄭太醫,快!”小茹開始還有點蒙,但一瞧靈蕓緊張的神色,也立刻清醒了大半。
這次趙玨不僅僅夢囈,整個人都躁動不安,雙手在空中不時地抓撲著,似乎極力想抓住什么,額頭上也是冷汗瀝瀝。靈蕓走近床畔試圖叫醒趙玨,無果,只得嘗試著推醒他,卻不想一把被趙玨抓住,盡管在病中,那力氣也是靈蕓怎么也甩不掉的。正為難著,金管家、鄭太醫等急匆匆地進來了。
金管家瞧清楚情況后,便幫著靈蕓試圖掰開趙玨的那只手掌,卻聽著趙玨聲聲囈語:“母后,母后,你別??????別拋下????母后”一聲聲痛苦絕望的呼喚顫動著每一個在場的人的心魄。金管家一聲嘆息,放開了手,“便讓殿下抓著吧!”又向著鄭清然道:“我穩著殿下的左臂,就勞煩鄭院判在殿下的左手腕上把脈了!”
“無妨!”
片刻后,鄭清然神色嚴肅的道:“再叫一個侍衛進來,穩住殿下,我施針時,千萬不能讓殿下有大動作。”
一式針法下來,鄭清然已經是大汗淋漓,可見過程之兇險驚魂。而天已經大亮了。眾人都已經疲憊不堪,金管家等也都在鄭清然說了:“病情已經穩定,大家日后也不用再罩著白巾”后各自拖著疲乏的身子歇息去了,而靈蕓的手猶被睡夢中的趙玨牢牢地握住。先時靈蕓還能撐住,但終于還是沒能抵住漫天襲來的倦意,逐漸縮在床邊的踏板上睡著了,左手臂就那么被吊著,睡姿怪極了!
當趙玨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甫入眼簾的便是縮在自己床榻邊上的那個小小的身影。心里面頓時有一股暖暖的泉流在流淌,不時地還會在流經心坎的時候漾起圈圈漣漪、激起點點清波,就像更深露重的秋夜里“他”帶著蜜餞歸來時那樣。當發覺自己猶握著“他”的手時,更有一種甜意在心頭滋長。
就那么凝視著、胡思亂想著,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小太監“似乎動了,趙玨第一次有了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當那雙有些迷糊的雙眸望著自己時,趙玨為之震顫、失神,又恍然間明白了些什么。或許,從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經中了一種魔咒,卻如今才發覺??????
“太子殿下,您醒了!”靈蕓激動地嚯地站起來,卻忘了自己的手還在別人的掌心,立刻猝不及防地向前撲倒,準確無誤地砸在了趙玨的身上,只聽趙玨一聲悶哼,面容扭曲。靈蕓心交慘了,丟臉是小事,只是太子估摸要將自己拖出去杖責一百大板,而自己的這一番功必將白費,又如何讓太子放過堔堔呢?正當靈蕓六神無主之際,趙玨有些吃力地道:“你壓著我了。”靈蕓一醒神,瞬間彈起來,若不是面具遮著面容,也不知臉羞紅成什么樣子。
“殿下恕罪,奴才,不??????不是故意的!”
趙玨從床榻上慢慢坐起來,依舊冷冷地說話:“我餓了,你再去做些那個怪粥來!”
靈蕓一聽趙玨沒有怪罪她的意思,立刻歡喜地退了出去。
“鄭院判,不知殿下現下情況如何?”金管家望著鄭清然問道。
鄭清然把完脈息,拱手向太子道:“殿下,從今日起只要慢慢養著約莫一個月就可以痊愈了!”
趙玨點點頭,“鄭太醫辛苦了!”
“不敢!治病救人本就是臣的本分!”
金管家追問道:“鄭院判,這藥殿下可還要繼續服用?”
“藥依舊得按時服用,但藥方要改動一下,我這就去寫藥方。”
“金福,你陪太醫去吧!”
“是,殿下!”金管家領著鄭清然躬身退下。靈蕓正也要隨之告退,卻聽趙玨淡淡道:“扶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