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微揮,輕輕一拂,甩開焰琉的手腕,右手反手扣住他的咽喉,未讓他說出一句話,便摳斷他的血脈,陰血從我白皙的五指間噴出來,本就喜紅的衣裳越加深紅。
焰琉的魂魄從肉體中離出來,奪門而出,陰毒的聲音隨著風飄來,“我焰琉若不雪今日之辱,有如此尸!”鮮紅的液體流經一地,紅色衣裝的男子躺在血泊里,雙目圓瞪,從下肢開始,漸漸腐爛,化為一灘膿血。
燭陰皺眉,眨了一眼眸子,斜身靠在門欄上,眼風覷覷瞟向我,“你現在這個樣子,倒叫本尊認不得了。你以前,雖然任性,但從不肆意殺生,別人都說你嗜血殘忍,本尊卻知道,你惹出那樣的聲名,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p>
他又看了眼地上的膿血,淡淡道:“本尊愿你同焰琉能永結同好,看來,是本尊多想了。”
我腳下紅色的繡花鞋,踩過一灘血,坐到鏡前。鏡子里的那個人,一襲血紅嫁衣,眼神空洞,即便眼梢眉角都是嫵媚笑意,那雙眼睛,依舊沒有半點神采。
我拿起一支朱筆,坐鏡描妝,眼神偶爾瞥向斜倚門欄的那個白衣男子,微啟朱唇,“師父,您還想讓徒兒嫁誰?不管是誰徒兒都會聽從師父的話,只不過,大婚之日便是那人身死之時!”
他雙眉輕蹙,眼眸中暗光流轉,頭輕輕抵上門欄,淡淡輕嘆。
我蘸上錦盒里的金色細鈿,點在額間,嫣然淺笑,“師父是覺得徒兒惡毒?師父莫不是忘了,徒兒曾經也天真爛漫呢,你若是有能力,可以再封我一次記憶,說不定,我就變成了你認得的那個,天真爛漫的樣子了。”
燭陰無奈搖頭,露齒一笑,“你不是毒,你是煩?!?/p>
我右手忍不住輕抖,額間正在勾勒的鳳仙花鈿亂了形態,我愣了一愣,而后勾起唇角,鳳目妖嬈,逞強笑道:“唔……看來徒兒惹的師父不快了,嗯……你覺得煩,你覺得不舒服了,這就好了,徒兒要的,就是這個。”
燭陰臉上的五道血痕已干,五道黑紅的血痂凝在白皙的臉上,在淡薄陽光下,異常妖冶。一雙黑眸,有細碎的陽光浮動,光耀熠熠。
他收了笑靨,抿住嘴唇,“如果這就是你的目的,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你在很久前,就成功了,而我,早已一敗涂地?!?/p>
“我是不會收手的,即便我在很久前就成功了,你也不要指望,我會收手。”燭陰說那番話,不過就是想讓我收手,我偏偏不上他這個當。
話音剛落,一道黃色人影迅速閃過,撲向燭陰,燭陰似乎早就有所察覺,移身閃過。
我瞅向門外,撲過來的那個人是大雨。
大雨一連發起三道攻勢,欲沾上燭陰的身體,都被燭陰擋過。大雨的攻勢越來越猛烈,燭陰只是退守,漸漸有些力不從心。一來,燭陰修為過低不是大雨的對手,二來,燭陰不肯出手傷害大雨。如此,結局注定了燭陰要被大雨傳染毒素。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不知不覺間設出結障,將大雨困在其中。不遠處,血妝的味道越來越近,我打出一道柔和的光,將燭陰送出宮殿。
臨走時,我對他說,“等你恢復了修為,本殿親自上鐘山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