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穿梭于繁忙人群,厭倦了,但又因為自身本質,不能怠慢,又不肯輕易妥協。于此,當晨光縷照室內,睜開眼,又要經歷瑣碎,重復的事,真想一覺不醒。
身為顧問,頻繁地走訪各家公司,今天會面的是一位剛結識張老板。
往前走,抵達會面的一家西餐廳,只聽后背喚一聲:“屠龍彰?”
不經思考,可能也是因為改不了,就回過頭,停住了。看清了叫我的那個人,也就是余小伊的閨蜜張柔柔。掩飾住想應出聲的沖動,把注意力轉了個方向。
拔腿想離開,又被叫住了。
“對!是你,屠龍彰。”緊接著,她已經沖到我面前:“都過了這么久了,還要回來?還回來纏著她。”
逼近,知道她要質問我,但我不吃這套。拐杖不在往前伸去,抬頭笑笑:“這位小姐,可能你認錯人了,的確,最近也被很多人認錯了。”
確定不能逗留過久,手頭還有緊要事要做,不能讓她這一問就露出馬腳。穿過她,再次往前走去。
“為什么?”她不改,依舊追問。也不再上前攔截我,只是身后出了一句話:“她都為你進了精神病院,贖罪過了,你不該回來的。”
‘精神病院’這詞是那么的悅耳,記得,當晚許強緊緊地抱著余小伊時說,想他就哭出來,沒事的,別讓病魔再纏上自己。難道這個病魔,就讓進了精神病院?意思是說,我的回來,讓不該纏上她的病魔又纏上了她。
頓時,拐杖伸向前去,懸入半空中,沒與地面形成垂直。左手手緊握著拐杖,把一臉的憤怒都發泄到了拐杖上。真想直接回頭,當面問張柔柔,這三年她都發生了什么。可惜,沒有這個勇氣,身邊的一個個至親人遭遇害,明明可以用我的雙手可以拯救,可就是沒竭盡全力,然后,眼睜睜看他們一個個從我眼前消失。
如果,接受了就是屠龍彰這個事實,與她重逢。那她的結局不是就要和爸、屠夏天一樣了嗎?沒勇氣能保護她,都失去了那么多,不想再失去她了。
與此同時,在這個明爭暗斗下,再打游擊戰了,想更早的能水落石出。回來,就托付一位私家偵探,幫忙查一件事,發了一條短信:托你的事情查了怎么樣了,都這么久了,應該有頭緒了吧。
為此,沒被張柔柔的這番話動容,和張老板會面時間剛好沒差,把拐杖交給了助手,坐了下來。
桌面已經布滿的餐點、酒水、飲料。只見面前一杯紅酒沒動過,刀叉紙巾擺放的有模有樣,輕音樂放的也是恰到好處。脫口而出:“張老板,今天是何等的雅興。”
“今天不聊公事,只吃一頓飯。”爽快的張老板,道來。
作罷,少許有點覺得寶貴時間浪費這吃飯上,但必定是客,就沒好回絕。
緊接著,張柔柔出現在了眼前,笑呼呼的對張老板,叫聲:“爸。”
然后,順理成章的坐在張老板身旁,也就是我的斜對面。并開始覺得自己神志不清,之后才醒悟,這對父女都姓張。
“來啦。”
“哇,挺美味的,先嘗嘗看。”她看著滿桌的餐食,掩飾不了誘人的美食,拿起叉子往身前的食物撲捉去,往嘴巴送去:“嗯…美味、好吃。”
“饞貓,只管吃。”張老板對自己身邊的女兒及疼愛、又慈愛:“慢點,咽下了再吃。”
這一幕,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從來沒被父親這樣疼愛,而今,也沒這個機會了。最悔過的就是,當他去世時,沒能好好的送送他,又把他最愛的事業搞糟。
張柔柔沖著我指道:“爸,這位是?”
“哦,就是常跟你提起的那位顧問。”
“啊,就是哪位艾倫顧問吧。你好我叫張柔柔。”張柔柔超乎常態,前一刻,明明質疑我。而這時,卻一副漫不經心。
戒心加提防,問了聲好:“你好。”
之后的事情就和平常一樣,邊吃邊聊,沒有約束感。偶爾,會看向張柔柔,明擺著就是心理在作怪,但前幾分鐘,她已經認定了事,卻在這時也不追問。保持著質疑的態度,盡然的讓他們先引入話題。
“顧問,能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嗎?”終于,張柔柔開口了。
“直接叫我艾倫就行了。”
“好的,你有女朋友嗎?”
事先都沒這樣拘謹,很隨意,這是問話變得嚴肅了點。張老板也覺得不妥,開口圓場:“小女平常都是心直口快,千萬別介意。她沒別的意思,而且,再過十幾天就要結婚了。”
張柔柔在試探我的耐心,看誰才能沉住氣。為了能復仇,沉淀了三年,何況這微不足道的試探呢。
“沒有。”想都不用想,回了。
“哪……我有個閨蜜,處的挺好的,就是離過婚,其實,我覺得你人也不錯。”
“張小姐要為我介紹咯?”迎合著她來。
“有這個意思吧。”
“我已經結婚了。”不顧及其他,說了。其實她更想從我口中得到更好的答復,而這個答復對于她來說,也夠確切。為了免除她疑心,擺在桌面上的手,無名指上至今都沒帶過戒指,解釋道:“左手因此沒帶戒指,也是因為拄拐杖的緣故,怕丟失。”
她眼神隱約著有著挫敗感,但還是牽強的笑了:“可惜了。”
心情清楚,她說的閨蜜就是余小伊。而她和余小伊處得來,可能更好。如果就此在她面前說漏嘴,就等于在余小伊面前說了實情。
“我想你閨蜜一定會找到比我更好的。”
從前,希望余小伊能找對的人,覺得我這樣的人不足以讓她愛了。自從,從她臥室看到寄給屠龍彰,我的信,使我的堅信不疑開始擺動,但現在時機未到。
“是啊,她身邊已經有個很好的,一直在守著。”黯然失色的她,改口。
“那她很幸運。”
是許強吧,一直守著。以引為猜想。
“我也這么覺得,但人就是不知足,吃著嘴里的,看著碗里的。”她感慨萬分了。間接,她包包中取出一樣紅彤彤的請帖來,遞到我面前:“哦,忘了。今天過來就想見見你,我爸常在耳邊念著你,這是我的請帖。”
然后,還不忘補上一句:“結婚那時,一定要與你妻子一起來噢。”
“一定,我待她謝謝你。”
接過請帖,心里銘記: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桌上手機屏幕傳來了一條信息,點開:事情查的差不多了,就差見面了。
起身,不忘手機,接過助手的拐杖,請辭:“謝謝張老板今天的款待,不過,今天手頭的事很重要,那么就此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