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天,享受著難得的清閑,打算看會兒書,聽點音樂。拿出新買的碟,正在拆包裝,手機鈴聲響,看看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根本不想接,可鈴聲不依不饒,嘆口氣。讓聲音繼續(xù)響動,不接。
再次響起,明明厭煩,接通的一剎那,卻解釋:“對不起,我剛才在洗手間。”
電話那頭,哀聲頻傳。
“能說會兒話嗎?”
因為最近頻發(fā)的事情,見艾倫如見虎一樣,能避則避,避不了,則離他三尺。這會兒又打來電話,真想避嫌。但又因公司同事,常常走動的關(guān)系,不得已接了。
“你開個頭吧。”沒話可說的。
心智本就不在聊天上,而接下來的二十分鐘都是聊些工作有關(guān)的事,或是聊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家常事。
三十分鐘過去了。
直到聽到手機里的嘟嘟聲,還有別的電話,才終于可以擺攤他。
新電話是總監(jiān)打來的,給我布置新任務(wù):明天有個XXX會議要臨時召開,要我立個草案。
可以完全說,不在家,表明下班時間,不接受工作上的任務(wù)。但想想,覺得不好意思,點頭稱是,沒問題,轉(zhuǎn)身打開電腦。
拆了一半的新碟被放下。
等終于拼湊完草案,同事上線,躲她不及。她已開始發(fā)笑臉問候,她說:姐,幫我瞧瞧這發(fā)言稿可以不?
曾試圖關(guān)閉對話框,又唯恐被共同認識的人揭穿。
天快黑了,終于結(jié)束與同事的對話,新碟還沒拆開。
告別同事,突然想起。昨天答應(yīng)吳慧代買某個品牌化妝品,家門口就有問打折店,沖出門。營業(yè)員卻說下架了,我買的時候有的,和營業(yè)員說來說去,磨來磨去,抱著一紙袋化妝品出門時,松了一口氣,但白天一眨眼過去。
到了家門口樓下,剛好碰到艾倫,頻繁的躲著他,和故意不接電話或胡亂掛斷電話,顯得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當(dāng)他不存在,小跑的鉆進電梯里頭。被他攔下那一剎那,他又不出聲,就這樣子不告而終。
忙忙碌碌的白天,一張碟還沒拆開。
注定和買來的新碟無緣,已是夜深,樓下鳴聲、知了聲,鬧得心悶,用耳機隔出相對寧靜的空間,翻出雜志。字在眼前變渺小,揉揉惺忪睡眼,被子往上一提,迷糊睡下。
等一覺醒來,天還是黑的,長久的把耳機塞在耳朵里,疼痛的摘下,撓撓亂悶悶頭發(fā),肚子餓的在叫屈,掀開被子,進了廚房。
打著一個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睡意完全沒有真正醒過來,準(zhǔn)備了一壺水,泡開。下了一塊面,蓋好鍋蓋,準(zhǔn)備起了下口的菜。一等,一份豐盛夜宵擺在跟前,胃口一下就爆棚,拉開椅子,準(zhǔn)備坐下……
這時,門外敲響了。
被驚擾,一股怨氣直至而上:“誰啊。”
“我,艾倫。”
又是他。想到電梯間的事,問了:“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嗎?”
“我就想見見你。”
都找上門來了,而且是半夜,拒之門外,可能還會不依不饒。拖著涼鞋,步伐拖拉,緊接著推門出去:“什么事?”
他嘴唇成紫,臉色黯然無光,唯有右臉帶有血跡,右手緊緊護著顫抖手背,地面血跡成了型,等了很久了吧,是不敢敲門,所以一直等,等到手背疼的不行了,等到肢體不聽使喚了……等了醒悟了,才敲這個門的吧。如果說,我不開這個門呢?就這么等著嗎?實在有點慚愧。
血流不至,他手護在肚臍前,兩手通紅,嘴唇一動:“不能讓我先進去一下嗎?”
他能開口說話,說明他沒事。
“進…來吧。”
開門那時,想著,能把制止在門外能多久就多久,好讓我們的關(guān)系,撇開來,就像我們一個在屋里,一個在屋外。但他沾滿手的血,可能是我真的不夠堅定,忐忑為他心軟。畢竟帶著傷,不能冷眼看著他的傷,不理。
匆匆忙,提著醫(yī)療箱到他面前,他伸手想接過醫(yī)療箱,并喝聲道:“手別放開,你想干嘛啊。”
大半夜,附近也沒有一個醫(yī)藥店是開的。還不知道他的傷口深不深,血都流成這樣了,一下子也找不出傷口確切的位子,要是他再放手,那只會讓血流的更多。
先用濕巾擦了一邊流在邊上的血跡,碰到他的痛處,他輕叫了一聲:“疼。”
“知道疼,還那么不小心。”都這么大的人了,還把自己弄得滿身傷痕,事先是胃痛,這次又是血跡,哪天他不讓人分心就正常了:“這么弄的?”
“玻璃碎了,把手指劃破了。”他道。
“也沒必要親手撿。”
“只是一大塊,沒有什么碎片。”
“以后注意點。”
“嗯。”
像一位媽媽教唆孩子一樣。
多半是過于親密的關(guān)系,抬頭,他注視我。一直這樣只是凝視著,繼續(xù)下去,稍微靠近一點,就一點……卻又逃開兩步。
原地盤旋,可憐自己,擺在心底,捆鎖在封鎖區(qū)。不管別人多么想糾起,他也不能動容我。點到為止,埋頭,心神不定,開始游神…
“你輕點。”
把他又弄疼了,才回神。
“哦,不好意思,對不起。”連忙抱歉。
注意力居中,碰到他左手無名指硬體,有了猜想,慢慢地擦拭邊緣,傷口上帶著一枚戒指。想證實,又碰了一下,他又疼的叫了一聲。失言了:“你結(jié)婚了?”
“嗯。”
問下去,好像我沒這個權(quán)利問這樣的話,勉強帶笑:“可以栽下來嗎?”
的確,不能再有幻想了,不能誤認為是他了。人家已經(jīng)名花有主,再追隨,再疑惑,就把它埋在心底,徹底毀掉。
傷口陷得深,被戒指解壓著,更顯而易見。
他單手去取出戒指,轉(zhuǎn)頭,不敢去看,怕出個意外。不知道他是如何咬住牙,既然沒出聲,就道:“拿出來了。”
剛才為他擦傷口時,他不停喊叫疼。把一枚戒指取出,卻是直截了當(dāng),可以說是爽快。只看他皺眉,把血淋淋的戒指遞給我看,配合他,只是匪夷所思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