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虎,怪不得這么沖,但此時我心里已有了主意,只是笑瞇瞇的靜觀其變。
這時,那個叫做隋哥的已按捺不住,“呼”的一下站起來,手中的槍往桌子上一拍,沖著我們吼道:“我操你大爺,小王八犢子,我管你什么白領黑領的,總之今天的事少了三十萬不好使!”
我和阿三、阿飛對視了一眼,心意相通,阿飛雙手猛一按,桌子翻起,那支槍就被拋到我身后,阿三、阿飛、阿龍同時站起往那兩人前一橫,我就勢一按椅子,一個側滾翻拾起了那把槍,沉甸甸的手感不錯,我站起身,并隨手退掉了彈夾。
這時阿三的手下已手持刀棍把那八個人團團圍住,但那幾個東北虎卻也不含糊,絲毫不怯,大喊道“操,有種把你大爺整死到這兒。”
我忙上前拉住正欲動手的阿飛,大喊一聲:“不要動他們,他們是我老鄉!”
阿飛愣住了,而阿三已會意,忙制止了急于表現得手下。
我提著槍,走到幾個東北佬面前,笑著問:“老鄉,吉林哪的?我是白城的。”
那幾個東北大漢頓時愣了,尤其是那個姓隋的,竟一蹦老高“唉呀,媽呀,這事整的,大水沖了龍王廟啊,老鄉,真是老鄉,我也是白城的,通榆縣的,老杜是長春的,這幾個弟兄也都是吉林的。唉呀老鄉,咋不早說呢。”
說著他竟跑過來一把摟住了我,渾然已忘了剛才還拔槍相對呢。我也不竟笑了,啊,黑土地走出來的漢子,真是耿直可愛。
我想起了當兵時那群白城籍的戰友,無論認識與否,但凡聽見有老鄉同人干仗,先上再說。這也許就是東北人在南方能沖出一片天地的緣故,血性、團結、仗義、豪爽……
我笑著把槍遞還給他,并半開玩笑道:“隋哥,再別玩這種槍了,打不了幾回,而且容易卡殼。那天讓阿三幫你搞把真正的美式武器……對了,阿三,我看這也是場誤會,自己人,叫弟兄們都撤了吧。”
阿三也沒想到一場危機卻因我的出現而煙消云散,且還化敵為友了,很是開心,邊讓阿龍招呼手下去隔壁的“肥貓大排擋”宵夜,一邊拉著阿飛忙賠不是,原來是阿飛剛才出手傷了人家兩兄弟。
但這兩個小伙子不僅不介意,還一個勁夸阿飛身手了得,不愧為職業拳手。也許這就是江湖,不打不相識,這時“貓記”已在燈光球場擺了十幾桌,阿三、阿飛與我,還有杜哥、隋哥一行、曾萍及嘰嘰喳喳的小影子坐在了一起。
席間,我才得知,原來杜哥、隋哥他們一直在羅湖一帶混,本不輕易到沙頭一帶。但這次卻是沙頭超出了大價錢,要為難阿三,并揚言要把阿三趕出深圳,才撈過了界。
本想先試試軟硬,便故意在麻將館生事。但沒想到會出師不利,碰到了身手不凡的阿飛,不得已才拔出了槍,更沒想到能碰見一個地方走出來的老鄉(其實我也只是當兵時去白城執行過任務,有幾個白城籍戰友,會說東北話而已,但這已無法說清,只有做東北人了)。
而聽說隋哥還是黑道的老前輩,深圳好多東北老大以前都是他帶出來的。他本人原是邊防七支隊的,其父是福田分局的老政委。他因傷害致死他人坐了幾年牢,現在雖不如往日,但只要隋哥吱個聲,道上的東北人都會給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