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飛車漸漸進入一個巨大的“洞穴”。那是羅厚和蓋克們第一次來到阿加爾塔。阿加爾塔就在京城的下面。與京城是重疊的,也可以說與京城是同一座城。但是在蓋克的字典里還沒有“阿加爾塔”這個詞。因此當他第一次進入阿加爾塔的時候,不由驚地目瞪口呆:眼前漸漸呈現出一片淡淡的銀色霧靄,只見無數的飛行車像螞蝗一樣在半空里飛旋。他先是看到一個巨大到難以想象的空間。空間圓壁上密布著各種縱橫交叉的導管、線路、以及每隔一段距離就伸出來的銀色塔臺。不時地,有飛行車停在塔臺上,很快有一個機器人或真正的人類進去,朝圓壁深處或高處飛行。蓋克跟隨龍皓走到一處塔臺時,早就有一輛飛車停在那里。龍皓投進四個聯合幣,“嗡”地一聲,飛車斷開塔臺。蓋克剛在位置上坐好,身子便斜斜地朝外歪去,他“啊啊”地怪叫起來。“怎么回事?抓緊拉環,干什么了你?沒看見嗎?”龍皓伸出手來固定了他。回頭再看其他飛車上的人,尤其是機器人們,身子像被磁鐵吸在了飛車上,毫不動搖。說實話這可是蓋克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他只覺得舷窗外仿佛像流水一樣,不斷有飛車垂直地上去下來。銀色圓壁朝上看不到頂,朝下看不到底。如果世界上真有所謂的十八層地獄的話,蓋克覺得這里就是,但是比真正的十八層地獄還要可怕,如果要是摔下去的話,也許永遠到不了底,他想。這時飛車忽然微微一側身,停止了下降。此時圓壁上已經出現了一條巨大的隧道。川流不息的飛車從隧道里飛進飛出。穿越隧道,依舊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的圓壁。飛車忽而上,忽而下,忽而往左忽而往右,一連穿過了三個這樣的圓壁,穿越到第四個圓壁的時候,飛車在1014大街的塔臺上停下。蓋克只是奇怪:自動飛行車究竟是怎樣找到準確入口的?眼前的景象不由讓蓋克感到震驚:這竟然是開鑿在圓壁上的一條寬闊大街。幾乎每一條有著飛車塔臺的入口都是這樣一條大街。這座深淵之城的龐大可想而知。1014大街呈一個躺著的橢圓形。鈦白色。幾乎每隔一段視距就在隧道的頂端閃現出一塊藍色光屏,光屏上顯示著指示圖和“1014”的字樣。一股熱騰騰的金屬氣息撲面而來。里面人頭攢動,那情景倒很像幾百年前人類的集市,各式各樣的機器人:做買賣的,面前支著一個小攤子,攤子上擺著一些螺絲、機油、電路板、鎧甲之類的東西。清潔美容的,一個機器人躺在一張類似藤椅似的器具上,另一個機器人手里拿著清潔液和抹布,在認真地做清潔。乞討的,手里托著一個鐵盒子,不時聽見那盒子里“當啷”一聲。蓋克從腰里摸出兩個聯合幣投進去,那人便不住地點頭。雜耍賣藝的,面前擺著幾個鐵盒子,那鐵盒子都是沒底的,那人不斷拿起來展示著,說:“看,里面是空的,什么東西都沒有!您可瞧仔細了,待一會兒我將從里面變出東西來,要什么有什么,大姑娘小伙子也能變出來!人人都說魔術是假的,可我這個是真的——”街上人頭攢動,但蓋克看到的大部分人都是機器人。他們漸漸融入紛擾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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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皓介紹的巴比倫酒店簡直算不上什么,尤其是在太陽系帝國這個具有幾十億人口的超級都城里,比它豪華百倍的酒店多得是。那些五星級六星級甚至八星級的超級酒店都有自己的專用飛車,不論你處于城市的哪一個角落,飛車都能把你準確地送進理想的位置和房間。而相比之下,巴比倫只是位于阿加爾塔望月街那個小十字路的一座陳舊建筑。酒店的屋頂幾乎全部是由天藍的瓦片覆蓋而成。兩邊各有一座塔樓,造型對稱。一重重飛檐下面是銀白色的柱子。顯然由于年久失修,酒店大部分墻皮都已經脫落,露出里面的白磚。三層往上幾乎每一個窗戶都是黑洞洞的,有些玻璃已經破碎,顯然這里已經好久沒有住過人了。第一次住進巴比倫酒店的當日,蓋克便扒開二樓與三樓之間的那道鐵柵欄,跑上了三樓。出乎蓋克的預料,三樓簡直是另外一個世界:走廊里一派焦黑,地上布滿地毯燃燒過的痕跡,走廊里幾乎所有的客房都是門洞大開。一陣陰風吹來,碎紙片在走廊里胡飛亂卷。蓋克雖然來自鄉下,但他知道這個地方絕對不會發生什么好事!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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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兩個人。一個是真正的人類,一個是機器人。
真正的人類顯然是個領導,機器人是個書記員或助手之類的。
“你上衛生間的時候,知道是幾點嗎?”
蓋克膽怯地搖頭:“沒沒,沒注意——”
“二樓應該也有衛生間啊,為什么要到三樓去?”
“不知道!反正,我睡得迷迷糊糊的——”
“夢游?”
“好像是。”
“你是坐電梯上去的?”
“是。”
“當時,你看見那女的,她在干什么?”
“她在電梯里,手里捧著一摞衣服,反正,好像是一摞衣服什么的——”
“她長得什么樣?當時你看清楚了嗎?”
“反正,身材不算高,很苗條!腰上系著圍裙,上身是帶花的白衣服,頭上,包著白手帕——”
“服務員?”
“好像是。”
“你不是做夢吧?”
“這個,我也說不明白!反正,我迷迷糊糊地就上了三樓,電梯的門還一直敞著呢——”
楊松轉過臉來看著迪里金,說:“巴比倫酒店,招聘服務員了嗎?”
迪里金搖頭:“這個,不清楚!不過,不會吧!龍皓開店干什么呢?”
“你確定?”
“這個,到時候問問他就是了——”迪里金也說不明白。
楊松不住地點頭:“我明白了,夢游,肯定是在夢游——,那么,這樣說的話,你在三樓衛生間看到的那個人,那個,裹著一塊黑布的人,你確定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真的!千真萬確!我發誓!”蓋克鄭重其事地舉起手。
“還能——大體描述一下——他的長相嗎?”
“他?用黑布蒙著臉,我只看見他一雙眼——”
“你當時是怎么發現他的?”
“反正,我迷迷糊糊的,剛撒完尿,正洗手呢,一抬頭,便看見鏡子里一個黑影,當時嚇了我一跳,就一下倒在地上了!”
“你說,他后來打碎了鏡子?”
“嗯。”
“后來呢?”
“后來,他抓住我——”
“抓住你?”
“嗯。”
“再后來?”
“他抓住我,說,那些熒光照片呢?那些熒光照片呢?”
“熒光照片?”
“嗯!”
“你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嗎?”
“不明白!”
“再后來——”
“再后來,反正,他把我摔在地上,還想打我!這時候我就聽見樓梯上有咯噔咯噔的聲音,我就知道,有人來救我了——”
“誰去救得你?”
“我醒來的時候,在卡帝雅懷里——”
“那個,裹著黑布的人,后來逃走了,當時你知道他是怎么逃走的嗎?”
“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楊松和迪里金都站起來,楊松善意地拍了拍蓋克的肩膀:“沒事了,小朋友,我想,可能是阿加爾塔的流浪漢,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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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
楊松拍了拍龍皓的肩膀:“麻煩你了——”
“沒事!不過,那人的身手確實很敏捷,我追了三個街區,還是讓他跑了——”
“不要緊,狐貍再狡猾,也逃不過好獵手的眼睛!后面的事情,讓我們來處理好了——”
龍皓點頭。
“迪里金,你準備準備,我們到現場去看一下——”
“好勒——”
楊松跑得倒快,“咯噔咯噔”跑上了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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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
楊松看著卡帝雅:“你們是什么時候住進來的?”
“三天前。”
“你們是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
“我們來的那天,下著雨,在,在,一個大棚子底下,遇上了那個不銹鋼臉——”
“不銹鋼臉?叫什么名字?”
“就是一樓那個人,龍皓,好像是——”
“明白了。住一天多少錢?”
“這個,沒談——”
楊松奇怪地看迪里金一眼:“龍皓準備盤活這個酒店嗎?”
“這個,沒聽說過——”
迪里金戴著白手套,當時正在衛生間的垃圾桶里翻檢,忽然,迪里金不由“倒吸了兩口冷氣”,接連后退了幾步,只見桶里赫然扔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但他隨即又撲了上去,用蓋子捂住了垃圾桶。
“怎么了?”卡帝雅緊張地問。
“沒什么,一條蛇、小蛇——”迪里金眼里恍惚著說。
卡帝雅“噢”了一聲,趕緊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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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寫這樣的幻想小說,期待親們給力點,收藏,推薦,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