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餐飯吃的自然是不歡暢。回到家的時候，子謙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飯。

子謙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就算公司忙得暈頭轉向了，他都會回家吃飯。

問他為什么，他卻總是眨巴著眼笑，“因為，我不愿讓你一個人啊！”

可這一天，餐桌上的子謙有些不一樣的。他悶著臉，沒有往日閃亮的眼睛。以微把包扔在門口的架子上，換上拖鞋向他走去，伸手在他眼前甩了甩。

沒反應。

沒反應一次。

沒反應二次。

然后是沒反應三次。

以微轉身離開，萬萬沒想到腳下一絆，整個人被一雙大手撐住。她本來心里頭就憋悶，又看到子謙一臉黑沉的樣子，心里頭就更加不舒服了。

她抽了抽嘴角，“徐子謙，你松開我。”

“哦！”

可這無攪蠻纏的男人這一次卻想都不想地放開她，她的身子一個沒穩，又差點摔在地上。子謙再一次撈起了她。

以微頓時大怒，“徐子謙，你這是存心在逗我嗎？”

“不是。”男人沉著聲說，“是沒想到你那么笨。”

以微扭了扭被禁錮住的身體，“你這還有理了，是吧？”

男人沒說話。有些急躁的呼吸表示著他此刻的情緒，他深吸了一口氣，把女人扶正，托著下巴看著這張桌子，“這張桌子有三米，如果你坐在那頭，我也許看不清你的樣子。可那只是我的眼睛。可你的心呢？”

“就算你站的那么近，我連你的心，我都看不見，而不是看不清了。”

以微一怔，男人已經站了起來，腳步還不是那么穩健。

他一步步地往頭上走著，只留下一句話。

“對了，你一定不知道我是怎么站起來的。”

以微確實不知道子謙是怎么站起來的。

子謙快好的時候，她已經不敢推掉醫院的工作了。

所有的他是怎樣站起來的樣子，也許只有程昱知道。當然興許還有顧小七，她呆在原地發了好久呆。

紅姐來收拾碗筷，她不知道怎么著地就往樓上跑去。

書房里，子謙正對著電腦屏幕，核對著數據，很是認真的樣子。

以微站在門口，欲言又止了好久還是默默離開了。

她心里裝著事，怕一開口就胡言亂語，只好不再吭聲了。

只是她沒看到，正在她拔腿的那一刻，子謙抬起了頭。

他那雙眼里，寫著期待。但她看不到，只留了一個背影給他。

這一夜，是夫妻三年第一次分房而睡。孤單的床頭燈一夜沒關，寂寞的臺燈也是。

書房和臥室之間那道墻似乎成了倆個人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一夜，窗外突然飄起了雪，子謙靠在窗口，望著窗外一片蒼白，心底那塊熱好像覆上了冰霜，化不開，融不掉，摔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