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這是要去哪里?”月瑤冷言問道。
冷風吹落的楓葉片片,斑斑駁駁的在無邊無際的蕭瑟聲中叩響了凜冽寒冬的暮鼓晨鐘,好一個冬景肅殺的場面!可最煞風景的便是,這一只腳已經踏出院門的蕭公子,他眼一斜、嘴一癟,無可奈何的將腿退了回來,肩膀一聳,不羈的說道:“去—鬼—混。”三個字拖得特別長,好似故意挑釁一般。
月瑤走上前,一本正經的說道:“然后再輸個精光,光著腳回來?”
蕭靖軒聳了聳肩,抬頭仰望蒼天,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月瑤見時機已到,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腰間一閃,玉佩立刻手到擒來,半帶著得意的說道:“你沒了賭本,我看你拿什么去鬼混。”
“快還我!”月瑤根本沒聽那己經快要憤怒的指令,轉過身去,準備放入自己的口袋。豈料,此時遲、彼時快,蕭靖軒一個箭步沖上前,將其橫腰攔住。沒等她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去抵抗,她的腰已被截住,蕭感到盧月瑤腰身纖細,如柳質蒲團一般細柔光滑,頓覺驚詫,緊接著,蕭本來就聰明過人,想起往日種種......再加諸月瑤對這猝不及防的動作流露出愈驚訝愈害怕的表情,以及她近似討饒般的哭腔:“男女授受不親......”
蕭靖軒好似遇到晴天霹靂一般,手先僵住,后緊縮回。只聽“啪”的一聲,自己感到右臉火辣辣的疼,對面的少年眼里撰著淚,此時的玉佩因在腰間泄了力,所以摔在地上時沒有絲毫損壞。而此時的蕭靖軒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搞得手足無措,頓時給驚呆了,一臉愕然的看著月瑤,第一次口吃的說道:“你......你......你竟是......?”
月瑤瞅了他一眼,似掉非掉的淚珠兒細如絲線般懸掛在欲泣難泣的眼簾,然后轉身回了房門,便再也沒出來過。
直到當天晚上,在毫不知情的蕭老夫人的多番催促叨擾下,月瑤才勉勉強強走出房間共赴晚餐,月瑤在餐桌上雙眼無神,癡癡的坐著。太老夫人問她,她也不回話,只是好像在想著什么,咿咿呀呀的支吾了幾句,說自己身子不舒服。當她起身回房時,在回廊里與蕭公子碰了正著,又一次的四目對視,但這次月瑤的眼神好似魂不附體般空洞無神,讓本來就窘困至極的靖軒愈發顯的不尷不尬。蕭靖軒剛講了一個“盧”字,月瑤理都不理得與她擦肩而過......
以后數日,月瑤更是連房門都不出,稱自己臥病在床,菜肴都由張平給送到房間里的,而蕭靖軒自那以后,也好似學乖了一般,再沒有出去私混,竟在房間里讀起書來......
一天夜晚,當盧月瑤正在房里看《三十六計》時,門外傳來了輕細的、斷斷續續的敲門聲。
“進”只聽見門捱開了個小細縫,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側身進來,緩緩地走到書桌旁。
月瑤見來人不對,轉身一看,即兒又轉回身子去。靖軒見月瑤半晌不語,又緩緩地說道“盧姑娘,上次之事,多有得罪,還望原諒我的不知者無罪......”
盧月瑤依然捧著書讀著,頭都沒回去看他一眼。靖軒見她依然不語,便又說道:“我已經準備下一次的秋闈”。
“你要參加鄉試啊?”
盧月瑤帶著猜疑的口氣,但已然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興奮與歡娛。這蕭靖軒早就是個登鼻子上臉的主,看到前嫌已然冰釋,立刻從書桌旁抽出一張凳子,一屁股便坐了上去,討巧的說道:“你可是愿意與我說話了?”
“沒有”,月瑤故做生氣的說著。
“罷了、罷了,盧姑娘,你看我這幾日里來都不曾與他們廝鬧,就是在寒燈苦吟、懸梁錐骨,希望有一日可以一舉成名,獨占鰲頭。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你姑且不再計我這小人之過罷?”靖軒似是而非的試探道。
“哼!”盧月瑤冷笑了一番,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