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瑤進了盧府后,頓覺得自家比往日奢華了許多。亭臺樓閣都好似被修茸了一番。與大哥聚過之后,便被嫂子帶到了屋子里,二人閑絮了起來,月瑤問道:“嫂嫂,咱家的后院,何時多出這好幾間屋子來,自從嫁到蕭家后,因自己身子不甚好,也不常來走動,今日回府,竟發(fā)覺這府上變化如此之大!”
月瑤嫂子笑了笑,說道:“噢,是這么回事兒,前些日子你哥把鄰家的宅子買了下來,把兩家的墻砸通了,可不就多出些房間。”
月瑤再看嫂子頭帶翡翠珠衩,手上套著嵌玉金鐲,上面還鑲著好幾顆名貴寶石,遂問了一句:“嫂子,這金鐲想必是名貴的很,得多少銀子。”
嫂子回答:“你說這個鐲子?也不過是個勞什子玩意兒,一二百兩而已。”
說完還特特將手臂伸到月瑤胸前,讓月瑤仔細看看。
月瑤輕輕的摸著玉鐲子,說道:“這‘勞什子’的玩意兒,恐怕也是哥哥一年的奉祿吧?”
那月瑤嫂子本就是個機靈人,一下便聽出月瑤言外之意,趕忙打圓場的說:“這是嫁妝,從娘家?guī)淼模蚣依锸墙?jīng)商的,所以殷實些。”
月瑤語重心長的說:“藏的了富,才能守得住福,凡事不要太過招搖,才是萬全之法,嫂子說是與不是?”
嫂子聽了這話,當下便覺得難堪,但嘴上還是一味的應承著。月瑤剛從椅子上一起身,眼中余光便瞇到一床棉被,看著好生的眼熟,但就是有些想不起來,這錦被到底在哪還見過。慧璃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湊在月瑤耳跟前娓娓說:“夫人,這金絲紅底鴛鴦絲繡錦被,就是那單大人送的,幫忙讓咱老爺為他家小舅子的事兒走動走動。”
月瑤聽后,恍悟之中,滲著心有不悅。
午飯后,盧航陪月瑤回到自己未出閣的閨房中,桌椅床鋪纖塵不染,原封未動。正午陽光倒穿朱戶,滲出紗窗,一抹抹的砸在梨木桌上的宣紙里,然后泛著微光,寧靜悠然。
盧航見月瑤席間吃食極少,簡簡單單的揀了幾口咸菜就著白飯,于是便命人端上一盞濃濃的杏仁茶,月瑤接過笑著說:“哥哥永遠是這么的無微不至。”
兄妹二人在木桌兩旁對坐著,月瑤喝了兩口放了下來,用絲帕邊拭嘴,邊說道:“這茶太膩了,不如家里的好,家中的杏仁茶看著清淡,入口雖有些清苦,但心里舒服,哥哥你泡的茶,太濃!堵在心口,若嘴貪多了,怕會心慌!”
盧航聽后,開懷大笑著,打趣說:“早就聽人說‘女生外向‘,哥哥起先還不信,這不,果真來了個現(xiàn)世報,一手養(yǎng)大的好妹妹,嫁了夫家就立馬胳膊肘往外頭拐,一口一個家里千好萬好的說著,你也不合計合計你在那府上呆了幾年,你在這韋閣里呆了有幾年。”
盧航邊說著,邊伸出食指,不停地在桌面上敲打著,按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