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年站在春風樓的門前,這才幾個月不見,春風樓倒是要比從前蕭條了很多啊。收住了心神,紅衣少年右手愜意的搖著一把扇子,任憑那門口的幾個女人花枝招展的朝自己撲來,而那個紅衣少年,卻是十分不屑的搖著自己的扇子,十分干脆的閃進了春風樓里面。
抬眸,又看見了一別三月多的春風樓老鴇正從二樓上下來,于是乎,紅衣少年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走近了老鴇。
紅衣少年的靠近那老鴇不是沒有察覺,而是主子就在樓上,她不能讓這位小公子驚擾到主子的休息。
“別來無恙啊,媽媽。”花嬈雙手抱拳,似笑非笑的看著老鴇。
老鴇卻是裝作不認識花嬈一樣,將眼神左右撇了撇,最后才落在花嬈身上,叫喝著:“喲,誰家的公子,長得這么俊?姑娘們,還不快出來伺候這位新來的客人!”
花嬈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這個老鴇觸犯了自己的底線。不過嘛,既然是來這里刺探情報的,那就先配合一下這位不知死活的老東西演演戲好了,因此花嬈并不抗拒一群花之妖艷的女人把自己圍成一團。
花嬈一把摟住了一個長得還算清秀的女子的腰肢,稍稍用力,硬是捏斷了這個女子的脊梁骨。聽到了咔嚓的一聲,周圍的人這才散開了,但是有沒有看到這位紅衣公子到底做了什么,一時整個樓梯口被人群圍了個水泄不通。
“媽媽,不知道是否想起了些什么?”春風樓應該已經遭受過笙簫盟的打壓了吧,不然是不會這般蕭條的,盡管還是照舊的正常營業維生,但是花嬈清楚這個春風樓已經不是以前那樣的春風樓了,這個老鴇的背后肯定還有什么人的。
老鴇強忍著叫喊,仍舊裝傻充愣:“奴家年紀大了,確實不記得什么時候認識了這位公子,還請公子見諒!來啊,好好伺候這位公子。”
老鴇示意眾位姿色過人的女子再次走向花嬈,但是這一次老鴇想錯了,花嬈,根本就是來春風樓找茬的!
花繞幾個箭步閃開了一堆女人的尋歡獻媚,一把扇子抵在老鴇的脖子上,冷冷的透著一絲冷笑:“呵呵,既然媽媽忘記了,那么,就讓本公子幫媽媽想起來好了。”
說罷,雙手略微用力,老鴇整個身體就讓花嬈這么給舉了起來,別看花嬈此時此刻還十分的嬌小,但是已經完全恢復武功的花嬈是不可小覷的,花嬈的武功造詣在絕情谷谷主的認知里就是天才級別的,盡管才十歲,但是悉數絕情谷的秘密絕學全都讓花嬈一個人學會了,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女人來說,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花嬈舉著老鴇的手像是故意的,在空中搖晃了半天,然后又把老鴇整個人扔向了大廳。原本還尚未注意到這邊的情況的大廳里的客人見狀,紛紛打消了尋歡作樂的意思,都是饒有興致的圍在一邊去,看熱鬧。
花嬈只是淺淺的抬起手打了個哈欠,但是不知道因為花嬈的這個動作迷失了多少人的心,這樣一個翩翩少年,將來不知道還會迷倒多少無辜的少女傾心相許。
“啊哈,媽媽現在記起來了嗎?”花嬈一邊搖著扇子一邊伸手從眾人中攬過一個丫頭,小丫頭雖然穿的粗陋,但是卻長得一雙清澈的的眼睛,正是這雙眼睛吸引了花嬈的注意。
老鴇這時候不敢再惹這位閻羅王了,那可是在和自己的命開玩笑啊。于是老鴇在被一些人從地上狼狽的扶了起來后,便十分愧疚的雙手垂立在一邊,獻媚道:“是是是,奴家想起了,想起了。”
“是么?可是本公子怎么看不出來媽媽記起來了呢?”哼,這才幾個月呢,就把我的話忘得一干二凈是嗎?萬貞,那就別怪本公子手下無情了。
老鴇慌了起來,正想辯駁卻聽得樓上傳來主子的聲音,那是一道極其熟悉而又極其陌生的聲音:“不知這位紅衣公子姓甚名誰,為何在我這春風樓鬧事啊?”
花嬈聞聲,像是久久的呆住了,又像是時間停止了。
許久,花嬈才緩過神來,無論是不是六師兄,現在的他們是敵人,鎮定下來,花嬈回答:“在下妖嬈公子,不知樓上的公子貴姓?”
“在下白君,正是這春風樓的老板。”百煉君從一張簾子里出來,身旁還有兩個衣著十分惹眼的歌姬,百煉君坦然無疑的出現在花嬈面前,似乎并未想到什么。
花嬈卻是愣住了,果真是他,六師兄百煉君嗎?
可是說過這輩子除了自己不會和任何女人走近的六師兄為何現在身旁還有兩個歌姬?
百煉君阿百煉君,你為什么要和二師兄一樣欺騙我?
“原來是白公子,呵呵,幸會幸會!”不知不覺的手上開始用力了,知道被自己摟著的小丫鬟叫出了聲,花嬈才晃過神來。抱歉似的對這個丫鬟低聲道:“本公子會對你負責的,讓從此脫離這個鬼地方,讓那些要你去伺候的人統統來伺候你,愿意根本公子走嗎?”
“愿意,丑兒愿意,只要能讓丑兒吃飽穿暖就什么都好了。”懷里的小丫鬟這般說,丑兒,她長得這般清澈居然叫丑兒?
花嬈心底閃過一絲動容,再次看向樓上的百煉君說道:“白老板,不介意本公子帶走你的一個丫頭吧?”
“不知妖嬈公子為何要出手教訓我的這位奴才呢?”百煉君似是有意無意的移開了話題,將矛頭指向了一臉木納的春風樓老鴇身上,只是,百煉君心里卻是十分的不痛快,像是被螞蟻啃噬一般的疼。
“前幾個月本公子曾說過,讓這位媽媽在本公子下次來的時候就安排和紫欣姑娘的見面的,可惜了,這媽媽上了年紀,不中用了。”花嬈輕蔑的望了百煉君一眼,轉身拉著丑兒往樓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一間上等房間,本公子要好好休息休息,這趕了一天的路,再不休息可是會勞累傷神的。白公子,不反對我叫幾個姑娘來伺候一下本公子的新夫人吧?”
花嬈若有所指的把丑兒放到了跟前,迎來了一陣似嘲似笑的噓唏聲。
當然,百煉君并未察覺到這個紅衣少年就是自己找了許久的小師妹,因此也并未多說什么,吩咐了人給這位妖嬈公子準備了一間上房后,另外還安排了幾個算得上是頭牌的歌姬往這邊來。后來的后來,百煉君非常的后悔那天夜里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小師妹來。
“公子?丑兒是配不上公子的。”丑兒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不是自己的福星,可是看到今天這位公子這般對待自己,她就已經十分開心了,要是有機會,她會為了這位公子付出自己的生命的吧。
“丑兒這個名字不好,本公子幫你改一個。”說完,也不理丑兒和眾人的目光,饒有興致的想了一會兒,又開口對丑兒說道:“玉碗盛殘露,銀燈點舊紗。玉燈,以后你就叫玉燈了吧。”
“玉燈?這名字真好聽,多謝公子賜名!”玉燈歡喜的跪了下去,玉碗盛殘露,銀燈點舊紗?她想她會一輩子記住的,她的人生會因為這位莫名出現的公子改變的,她知道,眼前的公子并沒有看起來的簡單。
“玉碗盛殘露,銀燈點舊紗。妖嬈公子好文采!”樓上的百煉君這般笑道,卻是發自內心的佩服,這個妖嬈公子,并不相識傳言中的那樣是個斷袖吧?
什么好文采,這都是母妃留給自己的幾卷詩經上寫的,這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要不是親眼所見,她也不會相信母妃原來是那樣的文武全才,文可監國武可定疆。
“玉燈,會認字么?”花嬈像是沒有聽見似的,和玉燈親昵的聊了起來,這邊就進了上等的客房,也是百煉君為他準備的上好房間。
“會,小時候上過幾天學的。”玉燈小聲道,很是不適應自己被原來處處譏諷自己的這些風光滿面的人伺候。
花嬈卻是溫柔的一笑,拉著玉燈的手走到里面的屏風后,一邊吩咐著這些春風樓頭牌去打熱水,一邊又親自給玉燈挑選上層的衣裳,然后退居到一邊,等待著玉燈的改變。
一晃一個時辰過去了,原本做過粗活,從不會刻意打扮自己的玉燈一身鵝黃色羽裙,頭上挽著一個飄逸的蝶翅髻,兩只銀光垂流蘇墮紅珠步搖一高一低的橫別在發髻的左側,一串銀藍掂珠順著玉燈的右側發鬢貼了下來,雙耳戴著一對鮮紅的花椒耳珠,煞是好看。
一時連花嬈也有些驚訝了,想不到玉燈打扮起來還真有幾分姿色,要是那老鴇看見這般的玉燈,會不會后悔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呢?明明這般好的一個搖錢樹,轉眼就成了別人的囊中物了,呵呵。
“玉燈,喜歡嗎?”花嬈輕聲問。
玉燈若有所思的抬頭,輕輕的點了點,“謝公子。”
“呵呵,本公子不會輕易對一個人好,也不會隨便對一個人壞,你懂么?”花嬈忽然不是前一刻那般親密了。
“公子有何吩咐?”玉燈問。
“霓裳羽衣舞,你會跳么?”花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玉燈,略會一二。”玉燈低聲。
花嬈確實很高興的將玉燈從地上扶了起來,爾后,才吩咐她道:“霓裳羽衣舞,跳一段看看!”
玉燈于是提起羽裙走向珠簾后,在沒有任何和聲的相奏下,玉燈緩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