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鼠標點擊了“發(fā)送”后,心總算塵埃落定,我以網(wǎng)上舉報的形式發(fā)給了警察局,并登陸銀行網(wǎng)站,轉(zhuǎn)賬給了杜羽。
“很好,杜叔,你明天就可以看到你的賬戶上多出四百五十萬了。”
那么值得令人興奮的消息,只換來了對方一個“嗯”,我明白杜羽出賣了多年來的兄弟、老板,心里也不是滋味,但這種人又有什么好同情的呢?他現(xiàn)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當(dāng)年他親手釀制的惡果。
一鍵清除了那些證據(jù)后,我不得不出去透透氣放松一下,這三天簡直把我折磨得可以。
剛剛點擊“發(fā)送”的手指此時滑向了手機:“喂,杰毅,說,想去哪兒吃大餐?”
“幾點了?還吃大餐?不用陪你那位肖家小姐?”
聞言,抬頭看了眼浴室緊閉的大門,心里有些空空的:“別開玩笑了,你明明知道……不吃大餐也可以出來喝喝酒,解解悶。”
難得電話那頭沒有聽見噼噼啪啪的鍵盤聲:“OK,藍調(diào)見。”
“你還真不見外。”
“幫你省點還不好?你小子良心被狗吃了吧。”
“好好好,算我不識好歹好了吧,兄弟我是怕你這幫我省了,可那又把人給欠了。”
“去你的。”
肖晴洗完澡出來,一身溫軟如玉還帶著香甜的味道,見我換了衣服,嘟著嘴:“要出去啊?都這么晚了,去哪啊?”
“哦,一朋友找我出去喝點酒,放心,就一點,我保證回來不用老婆伺候,保證不往女人身上瞟一眼,特別是漂亮女人,保證回來自個兒洗澡香香地睡在老婆身邊。”
這些承諾,約法三章的零零總總,想必往后不會再從我嘴里說出來了,和肖晴待一起久了,也變得粘粘糊糊了。
“嗯,路上小心哦!”
在藍調(diào)這塊泛著藍光的酒吧前停下,抬頭再看到這兩個閃著幽藍光的字體時,心中百感交集,如果說大一那會兒“炎日陽下”是我和小詩的奢望地的話,那“藍調(diào)”就是我和杰毅高中時的奢望地,同樣承載這兩個人小小的幻想,當(dāng)幻想照進現(xiàn)實,我想正如杰毅所說的那樣,青春也將離我而去。
這次換做杰毅坐在里面等我了,雖然燈紅酒綠的,但我還是可以一眼認出這位難求的兄弟,果不其然,他身邊依然站著她——鳳子,人稱瘋子姐。
人如其名,她確實挺瘋的,生長在富裕家庭,官宦之家,連一丁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在家里吵著鬧著要開個酒吧,只圖個開心、自由,高中三年,擱她那兒總共加起來呆在學(xué)校的時間也拼不到一年去,搞過畫展、攝影展,甚至為了她所謂的作品做過拍賣會,自己當(dāng)主持人叫賣,還為此生平第一次穿高跟鞋,結(jié)果把腿給折了,賣出的價還不夠付醫(yī)藥費的,碰到這事兒,擱一般人頭上,人家小姑娘早就沒臉見人,躲在家里嗷嗷哭鬧了,鳳子卻像沒事人一樣,腿吊著個繃帶,在病床上有滋有味地挖著她的哈根達斯。
不知怎么的,這位難伺候的另類大小姐,就對第一次進藍調(diào)的杰毅一見鐘情,哎,這么一個貌美如花,性格開朗的女生怎么就沒看上我呢?要知道這酒吧還是我硬拽著杰毅,硬要請他客而進的啊,那天,是為了什么事兒呢?哦,想起來了,高二期末考,首次返校,宣布成績,我語文破天荒地得了個100分(滿分150),記得從初中開始我語文就很少及格了,這次這么驚天動地的分數(shù)全靠杰毅了,我那個叫興奮啊,高中期中期末考都是要分考場的,很遺憾的是,我和杰毅就從來沒分到一起過,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有寶典,他簡直就是個天才,居然能猜到考哪幾篇課內(nèi)文,我一打小抄,就萬事皆O(shè)(ok)了。
“柯爾。”鳳子召喚我,我不太喜歡叫她瘋子姐,一方面她比我們還小兩歲,另一方面我不覺得她成熟到哪去,可能在杰毅面前她完全失去本性,很容易讓旁人看出她內(nèi)心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