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慌張張撥通了肖朗的電話:“喂,喂,喂,朗,說話啊。”
“嗯。”
“你在哪里?我過去找你。”
“不用。”
在交涉了大約半小時,肖朗總算告訴了我他位于的地點,白沫街“綠鳳凰娛樂城”本市出了名的黑道一條街,開著幾十家酒吧,但都沒有“綠鳳凰”生意好,據說綠鳳凰是所有走私、販毒、賣淫的交易窩點。
我放下電話,就攔了部的士,十分鐘趕到“綠鳳凰”,可是急趕忙趕,還是沒有制止住事態的發展,已經出事了,他挑事了,引來二十幾人的圍堵毆打。
“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在那些呼啦呼啦的揮拳舞棍的聲音下,我的聲音機會分貝為零,即便我是扯著嗓子喊的。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發話了,此人一開金口,二十幾號人就這么住手了:“喲,哪來的小妞,長得真水靈,怎么,這位美女?想救你的如意郎君?”
看來是群龍之首,出來講話之時,那么多人轉瞬間自動劃分為兩排,中間留有一條空道,供他走動,他看上去年紀很小,臉邪魅的笑著,帶著戲謔的口吻,嘴唇看上去薄涼,用他渾厚帶有磁性的聲音,像有魔力般地輕易傾注到我的心尖。
我抿嘴,用力地點了點頭,以示回答,雖然有些許心動,但我確信此人不會有機會代替肖朗在我心里的位置。
“好,留下,陪我一夜。”
“去你媽的!”肖朗在地上滿身是血得掙扎了幾下,又摔在了地上,但眼神還是直視我,讓我不敢不從,明白他是讓我拒絕。
可是,這種情形下,我還有拒絕的權利嗎?我怕肖朗就這樣被他們活活打死,看樣子他們這一群人一點都不怕被抓,別說是“綠鳳凰”了,只要在白沫街混的酒吧,沒有一家是沒點白道交情的。
肖朗還在地上掙扎,重復著摔倒爬起的畫面,實在不忍再看,那個男孩擋在我和肖朗之間,攔住我的去路。
“好。”當這個單音節字從我嘴里緩緩,但又無比清晰地吐出之時,我聽見“咯噔”一聲的沉落,像是胸口有塊大石頭,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男孩正欲將手臂攬過我的肩膀的剎那,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肖朗像是頭沉睡的雄獅,突然驚醒,眼睛散發著可怕凌厲的光芒,但他還是壓制了聲音,用幾乎低吼的方式命令他:“放開她!”
“呵,哈,哈哈哈……”他的笑也凄厲的可怕。
“我叫你放開她!”他是被徹底激怒了,我嚇得渾身發抖,從來沒有看見過肖朗發那么大脾氣,剛剛還克制的聲音,現在已經到了可以叫破吊燈的程度。
“走。”男孩甩下這么一個不屑的字眼,兩旁畢恭畢敬站立的人群就跟著他身后走了。
我想回頭看看肖朗,可腦袋已經被一雙大手抵住,不得動彈,后來每當回憶起在“綠鳳凰”的這一段,還是會后怕,可當時的我,不知怎么想的,沒有哭,沒有鬧,沒有掙扎,時刻準備著將身子給那個我根本不認識,連名字都不曉得的男孩,只為了救肖朗一條命。
而故事的發展,卻背道而馳,肖朗變成了救我的英雄,他以一敵二十好幾,五光十色的霓幻燈就像“咔嚓咔嚓”的照相機像頭一樣,記錄了每一個驚心動魄、血光四濺的幻影,我嚇得躲在墻角里,用沾滿鮮血的手染指上手機按鈕的時候,我的眼淚像奔涌的長河,沒有止息的時候,手上、衣服上、手機上通通都是血,都是肖朗的血,為了我他擋了三刀。
報警的時候,耳邊忽然有溫柔的氣體吹來,是那個群首男孩,手機立馬從我手里滑落,他不緊不慢地撿起來遞給我:“報警吧,再不報警就沒人愛你咯。”我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看:“看什么啊?移情別戀了?”
臉漲得通紅,紅到了耳朵根,像做賊一樣拿回自己手機,繼續按110,說完事情,報完地址后,他已然不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