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的回憶：

“姐，姐。”第二聲顯然有些怯懦，幾不可聞。

我拔掉鑰匙，沒有理會，直接在她注視的目光中從柜子里拿了換洗的衣服，繞過她直徑進了衛生間。

剛要鎖門，小詩就一手抵在門框上，透過半邊臉，看到了她的決絕，是，對于這個妹妹，一直都寵愛有加，又怎么可能為了關門忍心夾她的手？

一個不注意，她就闖了進來：“他跟你說了什么？”

“我倒想問問柯爾跟你說了什么？他害死自己的老婆孩子，害瘋了岳母，你還有臉跟這種人在一起？你就不怕哪天他連你都殺？”

“既然他告訴了你這些，何不告訴你全部！動機原因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對，我不想，就是不想，對于他的動機我根本不想知道！他就是個瘋子！殺人不見血的瘋子！”

“他爸是跳樓死的，他媽上吊致死！”

“夠了，我不想在這里和你探討那個瘋子的家庭不幸，如果你告訴我，他得了什么人格分裂，看到人家家庭和睦就想去破壞，就想一個個把他們都殺了，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知道了，好了吧，你滿意了吧。”

“不！不是這樣的！他只是為了報仇，當初是肖朗的爸反悔不借他爸的錢，致使他爸破產負債跳樓，不到一天他媽就上吊自殺了，這些都是因果循環，因果報應！憑什么要把所有的罪責怪在他頭上？他其實比誰都不好受！”

“呵，呵，笑死人了，不好受？左右各抱一個不好受？小詩，你別傻了，還在這替他說話，他都和肖晴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年了，你覺得他只愛你一個嗎？他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下得了手，不要說你了。”我已經氣得自己都感覺到青筋爆出，腦袋充血。

“小詩！我問你一句，只問你一遍，在我和他之間，你只能選一個，選誰？”

“姐！你別逼我！”

只有我知道，在我問出口的一剎那，同樣我也在逼自己，逼到一個死胡同。

她兩眼發直，身體僵硬地立在原地，直到我把她推出門外，“砰”的一聲關起反鎖的時候，她都沒有反抗，之后再無叩門，我心疼得難以負荷，連喘息都覺得是件非常困難之事，水嘩啦啦打在我全身的時候，我的心開始了動搖，在想，倘若肖朗不再提起這件事，即便我們不能步入婚姻的殿堂，我也無怨無悔，只要和他在一起，只要她還是我親愛的妹妹。

穿著睡衣，手拿浴巾一邊擦頭，一邊偷瞄房間里的小詩，還沒看仔細，里屋里小詩的聲音合著剛哭過的鼻音傳了出來：“姐，我懷孕了。”

二月的天氣就為了配合這樣一句短短五個字的話，電閃雷鳴，于我是晴天霹靂：“小詩。”

“如果不是因為我，我想他不會那么早攤牌，或許從沒打算攤牌。”

我由衷的佩服這個男人，可以讓兩個女人為他賣命，兩個女人在一年里都懷了他的種，柯爾，那個默默無聞，老實巴交，沉默不語，深沉難看穿的男人，城府是如此之深。

次日，吃完早餐，無聊之際，拿起遙控器胡亂調著電視，女主播清亮的聲音重復說著一個人名：“肖世海”。

“今日凌晨三時，本市松江監獄內一名男子咬舌自盡，經證實確認該男子為本市首富，坐擁千億資產的肖氏集團董事長肖世海，現年五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