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放下了,姐姐說都已經三年了,我也像她一樣等了另一個人三年,何必再浪費更多的時間去悔恨,我欠她的,已經還清了,肖朗臨前就原諒了我,他讓我回陽子,他喜歡聽《生溪萬物》,小月前一周請了產假,我代班了一周,她也致電而來說我主持的《生溪萬物》仿佛重現了三年前的輝煌。
時至今日,這檔欄目在我手里已經有兩年了,在這些歲月里我最感謝的當數小美策劃,因為工作的變動,他成了這檔欄目的總策劃,為我量身定做了幾十場讓聽眾大呼過癮,聽者無忘的主題,他的才能也由此有目共睹、熠熠生輝,雖由我主持的有五檔欄目,其中三檔都有異性搭檔,還有一檔是親密無間的姐妹淘組合,但臺里人都知道和我最合拍,最默契的搭檔非DJ,而是小美策劃。
他們總愛拿我們倆尋開心,經常有意無意明示小美追到我姐,又來追我這個妹妹了,想想也是,我們除了上廁所的時間,其余時間基本都是形影不離的,但即便如此,我們還是很清楚,彼此都不可能成為對方的二分之一的。他永遠都是關心我的大哥哥,我始終都是他疼愛的小妹妹。
零點,我收到的第一條短信,一點沒有懸念地落到了小美手里,連續五個年頭收到的第一條生日祝福都是他,發完簡訊必定隨后跟著一個電話,他知道我的作息時間,出了名的夜貓子,連深夜檔我都愿意上,可惜陽子遲遲沒有打算要開深夜欄目的計劃。
“小野貓。”
我一直都對這稱呼很不感冒,雖然我是夜貓,但不意味我就要當野貓,我還是很溫柔賢淑的,好吧,這種話還是不要在小美面前說,不然他一定會找出八百個理由駁回,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會無緣無故變得野蠻,人們總是對生人彬彬有禮,對熟人刻薄無理。
“我記得你明天要代班早晨檔的小白,還不去睡覺?”我語氣里透露著不滿,但心里還是甜滋滋的。
他大意怕我真生氣,連忙道明立場:“好了好了,就問你件事,完了馬上去睡。”
“什么事?”心生疑竇,什么事那么重要,非在我生日的零點過三分來說。
“明天,哦,不,今天你配音的那個卡通片,我買了兩張票,要不要和我一起看?”
“只有配音嗎?”驀然失神,才想起原來這片明天就要上映了,這么巧是我生日,心情大好,突然想逗他一下,說完在電話這頭吐了下舌頭。
誰知,他連思考的時間都沒用,立即回答了我:“還有配樂。”有些怔忡,因為經常要出國演出,不免要請假或調休,所以臺里的人基本都知道我就是那位比較知名的小提琴手,對此他們老往我頭上扣上許多光環,什么享譽國際,什么小提琴家,更有甚者還說什么小提琴大師,我都不好意思了。但這次這部卡通片他們只知道制片方是邀請我去配一個角色,根本沒人知道還請我配了其中小提琴演奏部分。
一聲嘆息悄然在心頭蘊開,我怎配有個人對我這般好?小美曾經說過,他是巨蟹座,時常給人帶來溫暖之感的巨蟹,我當時不屑一顧,可如今我很想問一句是不是對每個人都是這樣?聽姐說,當年在臺里的時候,小美對她最好,最了解她,但千萬不要接受他的愛,因為你承受不起。
“喂,喂,小詩,小詩。”
“嗯,剛剛信號不好。”每當失神,我總用這招,不過天性聰明的司徒先生,肯定早知道了,只是不想拆穿而已。
“嗯,現在可以給我答案了吧?”
“好啊,幾點?哪個電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