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小廝七拐八繞地了好半天,足見園子有多大。廖錦云不著痕跡地打量字四處,果然是煥然一新呢!走在其中,少了分浮躁,多了些悠然愜意。路上石桌涼亭不少,更有秋千躺椅,隱在花間草叢,更別有一番意境。依稀可見那些或走或駐,或站或坐的人影,偶爾還有幾聲爽朗的笑聲傳來。
差不多走了半柱香的時間,帶路的小廝在一間翠竹環(huán)繞的屋子前停了下來。屋門敞開,兩人還沒到門前就已經(jīng)聽見里面?zhèn)鱽淼男β暋?/p>
將人請進(jìn)屋后,若夕余光瞟到兩人,連忙起身,臉上笑意未散,對著廖錦云略微拱手,“錦云讓我好等??!”
廖錦云有些尷尬,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門了,奈何那人居然到了紫云樓。等交待好一切,時間已經(jīng)錯過。不過,聽她的語氣,倒不見生氣。連忙俯身道歉:“在下失禮了,藍(lán)公子見諒!”
若夕聞言,笑聲來,“錦云這禮我可當(dāng)不起!”說著,側(cè)了側(cè)身,“快請坐!你來嘗嘗夕園的茶如何。”
來到這里,若夕發(fā)現(xiàn)無論是在唐國還是金國,大多數(shù)人都是將茶葉研成細(xì)末,然后用沸水沖泡后飲用,有點像中國明代以前的飲茶方法。這就正好給若夕提供了機(jī)會。大一的時候在網(wǎng)上和書上看了不少采茶制茶和泡茶的記載。這會兒正好用上了!不過,這茶可是反反復(fù)復(fù)用了一個月地時間才制好。
待廖錦云坐下后,若夕示意身后的晴畫去燒水,然后又對著剛才為廖錦云引路的小廝說道:“希慶,今天辛苦你了!不過,東園那邊還要你去照看一下。至于西園的小姐和夫人們,有音知在,我也放心?;仡^好好謝你們!”
一旁的李希慶笑道:“主子這是哪里地話?原本就是我應(yīng)該做的!”心里卻是很受用。說完,便告了辭走出房間。
廖錦云此刻有些云里霧里,難不成那不是小廝?自己原看著他在門口接客,又是同旁邊的丫頭們有說有笑的,倒沒注意這人穿著的不同,此刻聽他們一說,怎么像個管事的?
其實,若夕是在去了紫云樓之后的兩天,在街上遇見了李晴畫和李希慶兄妹。說來也很俗套,當(dāng)時這兩兄妹碰上了人稱“風(fēng)都三少”的凌少男,正糾纏不清。若夕到風(fēng)都也有好幾天了,大街小巷的傳言自然聽了不少。這凌少男是風(fēng)都城主的小兒子,兩個哥哥夭折后,他便成了府里唯一的少爺,在家里自然是百般受寵。此人生性風(fēng)流,又有些傲慢自負(fù),好茶好酒也好曲,藝坊青樓天天不缺席。風(fēng)都城里紈绔公子哥兒的典型代表。
那天,凌少男原是無意中聽了晴畫唱曲,又看見人家姑娘有些姿色,于是便想買回去當(dāng)丫鬟。
本來晴畫和希慶兩人家里有了變故,來投奔親戚的。沒想到那家親戚明面上和顏悅色暗地里卻又是另一番樣子。希慶察覺出不對勁,便帶了晴畫出來,哪知在街上走散了,等找到妹妹的時候就看見她被一男子纏上了。
剛巧,又讓若夕給碰上了!若夕在旁邊看希慶說話,直覺這小子有料,心里一盤算,便做了個順?biāo)饲椤o非就是少了幾罐茶葉和一壇青梅酒。好在凌少男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人,兩邊都高興收場了。之后,正好夕園改建,缺人手,晴畫和希慶便留了下來,后來也跟著小左一起叫她“主子”。
至于音知,想必已有人猜到了,正是倚月樓的頭牌——音知!
在瑞城定下后,若夕便找人給音知送了信。后來音知想辦法離開了倚月樓,便尋到瑞城去。可惜與若夕錯過了。直到一行人到風(fēng)都的前兩天,若夕才得知了此事,后來就干脆把人“誘騙”了過來。兩人見面后就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籌劃夕園的事。
若夕回頭看到廖錦云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出聲,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開始收拾茶具。
廖錦云適時開口了:“藍(lán)公子盛情,在下實在是受寵若驚。不知錦云可有什么能幫上公子的?”
若夕拿著茶杯的手略微一頓,隨即釋然道:“錦云是聰明人,我也不喜歡拐彎抹角。請你來呢,的確是有事相求。不過——不急。留著興致先品品茶,你嘗嘗看這夕園的茶比那號稱‘風(fēng)都四絕’之一的晴雨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