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娘?”安似雪帶著疑惑的聲音拉回了若夕的思緒。
發(fā)泄過后,若夕覺得心里暢快了不少。她知道這事不能怪安似雪和蘇烈冰,但也不代表他們沒有牽扯。昨晚,聽到老頭子說“八月棘”時,若夕心里就莫名地起了怒火。因為,這種顏色絢麗的花,她的房間就有一顆,是星路潛到蘇暮昭府上時帶回來的。
八月棘,花似冠,莖葉似血,妖艷魅惑,劇毒。僅金國北部鎖光之地——來生谷可見。而來生谷,在蘇暮昭的封地。重此花之毒,全身如針刺般疼痛,意識迷離,繼而腐蝕經(jīng)脈,中毒者痛不欲生。輕者臥床終身,重者當場斃命。要不是未情是老頭子的徒弟,估計自己根本就見不到他了。想必他也知道唯有七櫻花花莖能解此毒,所以才撐著讓到彼岸鎮(zhèn)來。要不是老頭子在,后果會怎樣,若夕根本不敢想。好在,有驚無險。
未情與“藍回”的關(guān)系,恐怕已經(jīng)不會死秘密。有心的人誰都查得到。金國的幾位王爺,想必沒有不知道的。金國皇帝從悅麗公主大婚后便一直“龍體欠安”,金國的各方勢力都蠢蠢欲動。蘇烈冰是皇子中的特別的存在,想必曾經(jīng)也經(jīng)歷過很多不幸,但重要的是現(xiàn)在,十年前他在金國與宋國的交界處——蒼狼谷,一戰(zhàn)成名。如今又掌著金國三分之一的兵力,更有帝院隱部的勢力,沒人敢輕視;蘇暮陽一年前已經(jīng)折了羽翼,再無反撲之力;但蘇暮昭的勢力卻日漸浮現(xiàn),往各個方面滲透。金國,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若夕曾經(jīng)感嘆過,蘇烈冰太冷,太傲,少了一個蘇暮陽,他以后的路只怕更難走——但他終究還是給自己找了一條更險峻的路。這個人,若夕早已不恨,他對自己留情若夕不會不明白,只是可惜,作為一個心懷天下的王者,他所有的還遠遠不夠,所以現(xiàn)在才會暫時放下前塵,讓安似雪來找自己吧。
若夕嘆了口氣,想起和蘇烈冰相處的那些平靜無聊的日子,像個旁觀者般回憶以前種種,給了自己很多理由去埋怨,去憤恨,最終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那個人,在某個時刻,心軟了——他,應(yīng)該是喜歡自己的。盡管若夕無數(shù)次地否定這個想法,卻騙不了自己的眼睛和心。她沒有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談過戀愛,卻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姑娘,當初身在冰王府,能想的是怎么出去,所以沒有在意過,或者說是可以忽略了。在月國的一年,想了很多,自然也明白了很多。
金國,她必須幫。安似雪的話是勸解,也是威脅——失了北方的安寧,金國這張網(wǎng)就破了。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道理她明白,所以才會不甘心,才會有氣氛。金國不是她的,但是她必須出手。但蘇暮昭居然三番五次動自己的人,這次還對未情痛下殺手,為的,不過是自己的屈服。可惜,他太低估對手了,既然敢傷人,就要敢承擔后果。若夕——從來都不是個委曲求全的人!
若夕輕輕的地笑了,拿過一旁的手絹,漫不經(jīng)心地擦拭著自己手里的水跡。并沒有理會安似雪的叫聲。
安似雪也不惱,反而松了口氣,看這樣子,他知道若夕想明白了。從來沒想過,這個姑娘有一天會成為烈冰不可缺少的助力。想著,他臉上也有了些自嘲的笑意,一直以來,自己和烈冰對這姑娘的了解都太少了,正確的說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從來沒有認真想過,一個女子可以站在與一群心懷各異的男子同樣的高度睥睨這個世界。看得最明白的,居然是若月,這也是同為女子的直覺吧。
“抱歉。”若夕抬眼,對著安似雪淺笑,目光迷離,透著些無奈和嘆息。“你的樣子讓我控制不住。”